第二天,罗浥尘便在众人的见证下,正式拜沈知秋为义父。
因为不计入族谱,因此流程也相对简单。
沈知秋笑呵呵地接过罗浥尘的敬茶,嘴中道:“老夫膝下有三子,唯独没有女儿,这下,便全了我的心愿了。”
众人纷纷道喜。
一场拜宴便在宾主尽欢中热闹结束,罗浥尘有了沈知秋义女的身份,对着赵怀义也改了称呼,在众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世兄”。
赵怀义只勾着唇,亦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世妹”。
在应天府停留的时间不短了,赵怀义还要将抓拿的要犯带回汴京,因此,也便向沈知秋告别。
沈知秋自然明白公事为大,也没有多挽留,只抬手拍拍他的肩:“怀义,这个案子恐怕牵连颇广,你自当小心行事。”
涉及百来个州府的人口案,幕后之人自然不可能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薛姨,这人顶多只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之人很可能在云端之高。
这也是沈知秋格外担心的一点,从半年前的流民案到如今的人口案,每一个都是可以动摇国本的大案,只是这么久了,流民案还未破,便可知此中诡秘。
赵怀义何尝不知,只是他即为赵氏子孙,自当竭尽全力保大宋安稳,即使这里面暗涛汹涌,他也义不容辞。
他点点头,对沈知秋道:“世伯,你放心,我自会小心的。”
赵怀义再次躬身,辞别了沈知秋。
回程,还是走水路。
这一次有怀义在身边,心境自和上次不同。罗浥尘乘的这艘船是官船,足足有十丈来长。底很平,体型宽扁,坐在船上并没有明显的晃动感。
因船上还有其他士兵,罗浥尘并不常出来走动,最多在傍晚用完晚膳后出来消消食,赵怀义自然很默契地跟随。
他在船上还有很多事要忙,每日却也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
两人一起看着远处细碎的云霞,任凭晚风将衣袖吹得烈烈而飞,即便不说话,却也是高兴的。
赵怀义难得享受这静谧的时光,他于衣袖下捉住了罗浥尘的手,慢慢地,与她十指相扣。
罗浥尘却有些羞赧,但还是让他握住了手,只是眼睛忍不住四下望了望。
“放心,他们不会过来的。”赵怀义勾起唇,眼眸里有着促狭之意。
他们自然是赵怀义的侍从。
罗浥尘斜瞪了他一眼。这人愈发无赖了,私下牵手拥抱不算,有几次竟然当着侍从的面与她亲昵,真是羞死人。
罗浥尘自小便熟读女诫,自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她与赵怀义已然定情,但毕竟没有成婚,两人在私下那般已经是突破她一贯的原则,她实在做不来在旁人面前与赵怀义亲昵。
知道她脸皮薄,赵怀义也不逗她了,只静静地握着她的手。
“对了,之前我被抓走后,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条船上?”这件事憋在心中几天了,罗浥尘一直相问,但总找不到时机。
“其实,我在你身边安插了一些影卫。”赵怀义道,怕引起误会,又添了一句:“他们只是远远地护你安全,并不会窥探旁的什么。”
罗浥尘瞥了他一眼,影卫什么的她倒真没注意。
“不过,你在南山阁中失踪后,影卫也没查到你的行踪。”
罗浥尘蹙起眉,那他是如何寻到她的?
“后来,我在阁楼下另发现了一处密道,密道一直通向城东码头,加之又在那发现了你遗留的记号,这才寻着河道追上来。”
“我何时留过记号?”罗浥尘诧异地抬起头。
赵怀义一愣,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这不是你留下的吗,压在一块大石下。”
罗浥尘接过,纸上只有四个大字——“东南而下”。
不过,奇怪的是,纸上的确是她的字迹。
“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