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那边有没有问出什么?”
赵怀义眯起眼:“她们只招供出薛氏香料坊的东家。”
“薛氏香料坊?”沈知秋没有听过这名号。
“是二个月前才在汴京新开张的铺子,东家叫薛姨,事出当晚便已潜逃,我已命神龙卫追捕,索性刚刚得到消息,人已经在大名府被捉住了。”
见沈知秋还有疑虑,赵怀义便把前后经过一一道来。
“这么说,是那位罗娘子发现的不对?”沈知秋问。
赵怀义点点头。
听他刚才所言,似和那女子的关系有些微妙,沈知秋是过来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几分。他故意装糊涂问:“我觉得那位娘子语焉不详,身份也不明,她怎的如此凑巧就溜进了阁楼,这是一个疑点,不如叫人细细审问一番。”
赵怀义却急急回道:“世伯多虑了,她是一位大夫,素来便是热心,况才刚刚脱险,这样会惊着她。”
赵怀义从没有如此急色过,沈知秋看了他几眼,不禁朗声大笑起来:“怀义对这位娘子倒很是熟悉。”
赵怀义自知失言,但话已出口,就不打算瞒着了,加之他见到沈知秋,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便由着这个话头道:“世伯猜的没错,她便是前副相罗显之女,罗浥尘。”
沈知秋慢慢收起笑声。
前副相罗显他倒是有印象,少有的智廉忠洁之臣,只是不幸被旧党诬陷,含冤早去,倒是可惜了。
沈知秋一向钦佩胸怀大义之人,听闻那女子竟是罗显之后,不禁道:“罗娘子倒继承其父风范,我记得罗相为河南府尹时,那年黄河决堤,罗相曾衣不解带照顾流民十多日,以致家中妻子生产都没来得及回家看上一眼,如此大公无私真是世间罕有。”
赵怀义见他言语之中颇为推崇,也附和道:“正是如此。”顿了顿,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世伯,怀义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够成全。”
赵怀义鲜少如此迂折,沈知秋纳闷:“怀义,你有什么事,直言便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赵怀义这才收回手,顿了顿,便把罗浥尘与自己之前的经历详细说了,最后道:“世伯,她自小与我便有婚约,怀义糊涂,竟随意退了与她的婚事,但好在她重新接受了我。”
“我与她两情相悦,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要想嫁给我怕是有些麻烦。”
沈知秋听完一番话,并不言语,只是把面前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赵怀义再次恭敬道:“世伯,可有何不妥?”
沈知秋抚了抚颌下须髯,望了他半晌,再次大笑起来:“我原以为怀义你志在功业,没想到还能见你有困于情网的这一天。”
赵怀义勾起嘴角,毫不脸红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怀义也是正常儿郎。”
“好好。”沈知秋笑着点头:“有道是只好色而慕少艾,怀义不必忧心,此事不难。”
赵怀义挑起眼,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愿意收她为义女,对外便称她破获了拐卖大案,我与她颇为投缘,不知这个方法如何?”
应天府尹的义女,身份自然不同于市井小民。
赵怀义这才笑道:“多谢世伯。”
沈知秋望着他含笑的眉眼,后知后觉道,这小子,敢情是一早想好了法子,装模作样设好套了让他往里钻。
不过,沈知秋素来就喜欢他,倒也不计较他的那点小心眼了。
事情已经解决,赵怀义心口陡然松快许多。
“不过,你父亲那边,同意这门亲事吗?”沈知秋问道。
赵怀义是世子,以后要承袭郡王之位,亲事上自然不能随意。
赵怀义目光微沉:“等这桩要案破了,我自会亲口向官家请旨赐婚。”
原来,早有打算了。
沈知秋倒是愈发好奇这位令赵怀义如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