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滩东队总算完成了水稻脱粒,交上了最后一车公粮。
第二天下午滩东要结账了,大伙得知后便来到会计家等候着结账结果。经过一下午算盘的‘噼噼啪啪’声,最后以三毛五的劳日为滩东队一年的劳动画上了句号。
劳日拉了三毛五,全队绝大多数家出现了超支,最好的只剩个几十元钱。几个小青年从会计家走出来,唐玉波气愤的说:“一天到晚跟着大帮瞎轰嚷,又是轰嚷了一年没挣着钱,要像这样十年也挣不上个媳妇钱。这两年多亏老爹干点木匠活和母亲妹妹编苇席挣点钱,不然的话可真要喝西北风了。”说着便气呼呼的走了。
一向忠厚老实的王福生看了一下往来帐,见忙乎了一年帐面上只剩几块钱,气愤的把账本摔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人称‘李毛’李振宽得知自己家帐面上还超支,顿时火就上来了,气愤的嚷道:“他妈的还能好,他妈的一年不入一年,他妈的我看早晚的黄铺。就像有些人不上队里干活就对了,省着跟着他妈一起瞎哄嚷受穷。咱他妈的也活该,吃一百个豆子也不知豆醒味。”说完也愤然的离去。
劳日拉三毛五,队长徐有珍显然也觉着没有面子,见大伙七嘴八舌哄哄嚷嚷走的差不多了,为了捞回点面子,他来回在屋里走动着甩着分头,冲着大队会计和来帮忙结账的人说:“你们看看这都什么人,干活一个个都他妈懒腚拖拖说什么都有,劳日拉低了都他妈叫唤了。这他妈能赖我?再说不知今年遭水灾了吗?”说完见屋里的人没一个吭声,自己也觉得没有面子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徐有珍离开会计家时天已黑了,当走到王桂红家门前时,王桂红急急忙从院子走出来招呼着他,徐有珍见是王桂红招呼他忙停住脚步,王桂红神神秘秘往屋里指了指,徐有珍心领神会的转身朝她家走去,王桂红四下望望见没人,赶忙将院门插上转身回到屋里。
王桂红三十刚出头,男人在外地一家采石厂工作长年不在家。一连生了三个丫头,大的七岁,老二五岁,小的三岁。因超生挨罚,再加上这几年没挣几个工分劳日又低,几年来欠了队里不少钱。前些年徐有珍因王桂红欠队里钱停分了她的口粮,逼着她还清队里的钱再给她口粮,后来王桂红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没往队里交一分钱照常给了她口粮。因王桂红长得有些姿色,并且见了什么人能说什么话,因此屯里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样板’。
徐又珍进了屋,样板便百般殷勤的说:“队长呀你可不知道,前两天杀猪想请你来吃肉又觉得不妥,杀猪那天乱人多怕你吃不好就没叫你,今个我特意煮些好肉和血肠叫你来清清闲闲的好好吃点。”
徐有珍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边脱下鞋上炕盘腿坐在已放好的炕桌前。此时他像想起了什么,便问孩子他们都哪去了,样板说是他们都吃过了,在西屋都躺下了。接着样板便端上了来肉和血肠放到炕桌上,又打开一瓶白酒忙给徐有珍斟上。
徐有珍边吃着边说:“你欠队里那么多钱口粮还是照常给了你口粮,社员意见挺大,要不是咱俩有这层关系门都没有。”
样板便细声细语的说:“我知道呀,咱的关系谁和谁,你不帮我谁帮我。”
徐有珍瞅着样板又接着说:“你现在心理的小算盘我清楚,你不是老想着欠着队里的口粮钱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欠队里的钱就欠着吧,等以后我想办法把它给核销了。”
样板听了顿时喜上眉梢,赶忙说:“哎呀妈呀,还是俺大哥对俺好,知道俺的难事,今晚大哥你可的要吃好喝好,”说完又把徐有珍的杯斟满。
徐有珍得意的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筷子倚在炕头的墙壁,说是今晚喝的有些多了。样板清楚徐有珍酒量,今天喝的应该说是不算多,她像是明白徐有珍说喝多的用意,于是说:“喝多就多点嘛,反正也是大长夜,你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