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火灭了的瞬间,谢酒的大脑空白了一秒。
薰炉上明明有防风符,为什么不见了?
此刻香炉中的火焰剧烈摇摆,眼看便要变成画板上的熄灭状态,谢酒立刻拿起画笔,在画板上的香炉里补了一团火。
火焰剧烈地飘摇了两下,将熄未熄之际,最后变成了明亮的稳定状态。
谢酒长舒一口气——刚才火应该,没有完全灭吧?
外面天空划过一道雪亮电光,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已经十分明显。谢酒探头到走廊去看小女孩,发现走廊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谢酒反应了片刻:她刚才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但孩子和奶妈,甚至包括雪兽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奶妈会瞬移的功法,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中招了。
这个念头方起,只听身后的雕花木门“砰”地被关上,屋内瞬间恢复成一片昏暗,只剩下香炉里面的一簇火焰。
黑暗中,一声苍老的声音幽幽从床后传来。
“刚才你的火灭了吧?”
是那个领他们来到客房的老管家,她手里捏着那防风符箓,看着谢酒,笑声诡异又阴森。
谢酒后知后觉地想,哦,原来那小女孩的出现只是调虎离山之计。为了把雪兽骗走,为了把她的注意力从香炉上移开。
师父告诉过她,第一佩剑不可离手,第二不可轻信他人。
原来真的要听。
老妇重复道,“我看到你的火灭了,是你后来又加了一团火,把它点燃了,对吗?”
谢酒冷静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立在门口的画影剑,“你看错了,刚才火只是风大摇了一下,并没有灭。你想诬陷我,除非拿出证据。”
老妇人“咯咯”笑了两声,“证据?”
“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问我要证据的。”老妇的笑容比之前更加诡异,压低了下巴看着谢酒,“证据就是,若是这火没有熄灭,你压根就不会看到我。”
“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也知道,火灭了,可是要命来赔的。”
谢酒沉默了两刻,恍然大悟道,“噢原来这火是个机关,里面关着恶灵。”
她缓缓拔出画影剑,寒光出鞘,在漆黑的房间中泄了满室清辉,剑身随即融入暗影。
“想要命的话,那便战吧。”
老妇听到“恶灵”两个字,似乎极度不悦,一双手变得又长又尖,朝谢酒扑来,“谁是恶灵?老娘可不是!”
谢酒的剑和老妇的利爪同时破空,在半空相击,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宛如刀剑相击。
原来那利爪不仅尖利,更是硬如冷铁!
老妇被谢酒的剑气抵着后退两分,退到床榻之上,痛惜地看着指甲,“好厉害的剑,居然把我指甲都砍断了半分。”
而谢酒顺势站到床榻对面的桌案上,居高临下看着老妇人。
刚才那一击,她能感觉到老妇的修为在她之上,至少是筑基境界。但老妇之前却能躲过犀角的探查,并非修为强大的妖或者鬼。
——傀。
除非她是傀,才能在犀香下不显原型,还能以躯体炼化如此强大的法器。
谢酒想通这一点,便开口讥讽道,“我当你多厉害,原来是个傀。既然是傀,你主子怎么不花钱给你配一双厉害点的指甲?”
“亏你还兢兢业业守着这火焰,连头牌都算不上啊。”
老妇果然被这话激怒,狠毒地抬头看谢酒,“你说老娘不是头牌?老娘要扯烂你的嘴!”
一双利爪再次劈空而来,如风起长林,带着猛烈杀意呼啸而至。谢酒旋身后退,在墙壁上蹬足借力,整个人如同倒飞而下的燕子,避开利爪一击。
修为比不过,不能硬抗,只能智取。
谢酒和老妇方向对调,悠闲地坐在床梁上,晃荡着腿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