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丢了元皇后的画像恼羞成怒,他不寻晦气,托人将折子捎到老皇帝面前总没事吧。
养心殿内。
谢邀用了晚膳后便在殿里慢走消食。
日落西山,热气未消,皇祖父有些胖,动两下就爱出汗,一出汗就腻得难受。
吴德贵扶着他,后边两个太监摇扇,墙边是几盆冰,凉风习□□算散了心头的燥热。
一平静,他就问元皇后的字画找着没。
“几位公公会找到的。”吴德贵怕他动怒,聊起黑发膏的事儿来。
太医院已将黑发膏送到阁老们手里。
下次朝会,皇上就能看到头发乌黑的阁老们了。
几位阁老年龄与皇祖父差不多,在镜子里瞧过自己的模样,谢邀并无多少欣喜,“收到黑发膏他们可高兴?”
满朝文武,四位阁老是最难讨好的,帝师在时,他陪太孙妃回娘家偶尔能碰到与帝师探讨学问的他们。
帝师不在了,他们便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一个太孙拿帖子拜访都不能见到。
“得皇上赏赐,他们感激涕零”吴德贵揉了下鼻子,加重音,“恨不能以死谢恩”
“”
进内阁的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不欺上媚下就不错了,以死谢恩,骗鬼还差不多。
“是不是觉得朕老糊涂了?”
本是开个玩笑,哪晓得吴德贵脸色煞白,缩回手,噗通声跪了下去。
无趣。
谢邀兴致缺缺,“派人南下找太孙身边的侍从”
还是春风他们更得他心。
“是。”
吴德贵低眉顺目的退下,而谢邀的手还僵在半空,正欲骂人,一双白皙光滑的手托住了他的手。
见是个小太监,面生得很,谢邀问,“你在养心殿当值多久了?”
小太监说话怯怯的,声音打颤,“奴才上个月进养心殿当值的,进养心殿之前,在膳房烧火”
“德贵也是膳房出来的吧?”
“是,吴公公负责劈柴”
谢邀自然知道,吴德贵长得阴柔,得大太监喜欢,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劈柴这活是瞧他不顺眼的太监存心刁难他的,谁知他运气好进了养心殿。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坐到了总管位置。
皇祖父登基以来,吴德贵是最年轻的太监总管。
“你唤什么?”
“奴才喜文”
“识字吗?”
“不识。”
那还喜文?谢邀又问,“德贵安排你来养心殿的?”
吴德贵任太监总管以来,好些太监嬷嬷不服气,他急着提携自己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根基未稳,此番太过着急了些。
而且他不是皇祖父,不会因他好看就处处纵容他,前朝举贤还知避亲。
吴德贵的做法,他不能容忍。
喜文垂头,“不是,吴公公升总管后,养心殿缺人,掌事嬷嬷看我机灵”
膳房掌事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性情和善宽厚,很得宫女太监们尊敬,前些年,膳房嬷嬷年龄到了是要出宫的,因家里人都不在了,特请皇上准许她留在宫里。
她与后宫几位太妃的关系也好。
皇祖父很信任她。
提起她,谢邀如醍醐灌顶,传位诏书,会不会在膳房?
毕竟皇祖父悄悄溜进膳房寻吃食是常有的事儿。
遐思间,吴德贵回来了,双手捧着黄色封装的折子,眉眼恭顺,“皇上,秦国公呈了折子来?”
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就能办,但吴德贵没经验,事事要亲力亲为,谢邀知道他想尽责尽忠。
但越是这样,越失了身份。
谢邀不准备提醒他,“秦国公可有说什么事?”
“没说。”
折子上的字迹未干,但秦国公独有的狂草让谢邀确信是秦国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