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林老夫人在前几年林老爷去后,能独自一人支撑家业,供养儿子读书,可不只是个深宅妇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林家支庶不盛,为了儿子的仕途,必要结一门显赫的亲事。只是,结亲之后,儿媳强势,她这个寡妇是不是就只能幽居后院,只等着儿子儿媳的孝顺过活了?
以往儿子无心倒也就罢了,现在儿子心思动摇,她自然要活络一些。
菊香自然不愿意掺和进这未来的婆媳大战,她当年卖进来是签了活契,时间到了自是出去自己过活,可不是巴巴来给人当妾的。
林老夫人见菊香不说话,心里也猜到几分,便从身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交给菊香。
菊香接过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张纸竟是她当年签的卖身契书!
菊香捏紧了这张主宰她命运的黄纸,心下忐忑的问:“老夫人这是”
林老夫人摸着菊香的头发,慈声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出身不凡的好孩子!也因此我平日都是高看你一眼,并不亏待你。我也知道你是签了活契的,是想着以后出去另立门户,好体面过活的。只是,丫头啊,你既生了这样一幅好容貌,独自出去了又哪里会有安生与体面?不过是从这门高墙里进了另一门高墙罢了。听老身一句劝,我林家如何你也看到了,女人的日子并不难过,以我儿的才貌也并不辱没你。如今,我可以跟你说一句,只要有老身在一日,定会护你周全!”
安生与体面?她的安生与体面早在逃荒路上的挣扎与晦暗中消磨殆尽了!她的母亲为了她的安生与体面倾尽所有。如今她孤身一人,与人为婢,以后的安生与体面也无人来给,只能自己挣。可又有谁人来教她?
她抬眼看着头发花白的妇人:是这个要她给自己的儿子做通房的人吗?
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菊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她温顺的低下头,双手紧紧绞握在一起,心下一阵阵发冷。
如果她不答应会如何?
她不敢想,拒绝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或许是什么事也没有,毕竟林家是积善之家。也或许是数不清的明枪暗箭!她不怕冷眼,就怕遭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想到逃荒路上那些腌臜事,菊香一个哆嗦,颤抖着跪在林母跟前,柔声道:“老夫人,你说的对,我一个孤女,确实无处可去,我,奴婢愿意去服侍大爷。”
林老夫人见菊香怕的身子都颤抖了,便怜爱的将她搂在怀里,一边抚摸着她一边安慰道:“你且安心,我儿最是温和有礼,不必怕他”,又从身后抽屉里拿出一根白玉簪,簪到菊香的发髻里,说:“这是我长戴的一支簪子,我儿见了定会好好待你。”
菊香就这样成了林家大爷的通房丫头。
菊香跟林大爷着实过了几天蜜里调油的日子。只不过林大爷一心扑在科考上,新鲜劲过去之后,就将那些儿女情长抛在脑后。菊香又不是个作妖弄巧的性子,两人之间便慢慢淡了下来。
直到林大爷高中探花,结亲国公府!
国公小姐自是个温柔贤惠的,国公夫人却是个厉害老辣的,一番言语交谈后,林家大爷决定遣散通房,一心迎娶国公府小姐。
林大爷的通房只有菊香一个,说不上遣散,充其量算打发。
菊香没有哭闹,只是禀明林老夫人,说:“我愿意离府,只是我一介孤女,实在不便,请老夫人为我立下女户,重办户籍。”
林老夫人看着颜色暗淡的菊香,虽然奇怪一个好好的正在盛放的花期女孩为什么跟她儿子身边短短一年就凋谢了。但她不想得罪如日中天权势煊赫的亲家,又自认是个慈善人,只好拿出一个田庄,一个商铺,应菊香的要求,给她在姑苏立了女户,好好安置了她。
恨吗?
抚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莫青鸾只觉得志得意满!
这个世道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