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那也得从头说起。
傅佑安为何十二岁便去投军?还不都是爹娘去的早,他一个幼童家里田地守不住,被赶出去不得不投军。
他在学堂里读过几年书,人算得上聪慧,又狠又肯干,没多久便被一位老将军调至身侧培养,也就是在那时候,他与被老皇帝踢到军营训练的皇太子结识,又在军营里屡救太子小命。
两人多年交情,傅佑安便成为皇太子的死忠。后来老皇帝年迈,开始忌惮太子,就寻个由头给傅佑安升官,把人提到京城看管。
京城那会儿几个皇子正斗得激烈,一步下去指不定有七八个坑在里头埋着,一不小心皇太子便中了招,不得不在兵部和傅佑安之间做出抉择。
皇太子有意保傅佑安,但傅佑安觉得不行。
兵部这地方丢了容易捡回来难,所以他率先站出去顶罪,没叫皇太子丢失兵部。当然,他自己自然是落得个解甲归田的下场。
倘若当时傅佑安没走这步路,现而今皇太子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光景,说不得早就被老皇帝给废了。
所以皇太子能不记得傅佑安的好吗?
只是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傅佑安也没跟沈娇说得太清楚,免得害她白担心一场。
“夫君受苦,倒叫我沾了光。”
沈娇轻捏捏傅佑安的下颌,偏头亲了他一下,“早先便知夫君是个能耐人,未曾想夫君竟这般厉害,大抵我前半辈子的苦,是用来换夫君的。”
“若不遭这一番罪,如何遇得到娇娇?”
傅佑安轻“嗯”一声,声音低沉中略带些许暗哑,像挑逗人似的。
沈娇眼眸微眨,心道男人果然是得好好教,刚成亲那阵子稳重得很,轻易是不会说这些甜言蜜语的,后来见她经常说,他就跟着说了。
这些话,让人听着就高兴。
沈娇笑弯起眉眼来,指腹在他粗壮的指关节处轻揉捏着,也不说话,只是一瞧神色便知晓是在跟人撒娇,逗得傅佑安一颗心软乎得不成样子。
等过晌午,陈公公便带着圣旨而来。
圣旨上当然不能说老皇帝昏庸、老皇帝忌惮傅佑安帮太子爷故意装瞎冤枉他这种话,只说傅佑安遭奸佞陷害,奸佞蒙蔽了老皇帝,冤枉了他。
而今新帝登基,自然是要还傅佑安清白。不仅仅是让傅佑安官复镇北将军原职,还封他为镇北侯,又附赠给沈娇一个一品诰命,令两人尽快进京。
“皇上怎么劳动陈公公来?你过来,皇上身边可还有趁手之人?”
傅佑安接过圣旨上前问道。
傅佑安和陈素那也是多年交情,当初新帝去军营身边带的人就是陈素,三个人也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陈素尖锐的嗓子轻笑两声,“皇上身边哪就少了趁手之人,是看重侯爷,才叫奴才来送旨罢了。再说来,奴才与侯爷好些年不见,也颇是念想,故意来跟侯爷讨杯酒喝呢。”
“少不了你的酒。”
傅佑安将人引进屋去,“只是酒有,算不上好,你别嫌弃就成。”
看着简陋的屋子,陈素不禁轻叹一声,“前些年皇上在京里伏低做小,倒也委屈侯爷了。”
“这算什么委屈。”
傅佑安顺手牵起沈娇,“这是我夫人沈娇,你唤嫂夫人便是,这是陈素,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也是我多年老友。”
“陈公公好。”
沈娇半靠着傅佑安手臂,笑着跟陈素打招呼。
陈素“哎哟”一声,“嫂夫人这般貌美,是侯爷的福气啊~”
说着,陈素也略有些放松。
来之前,他和皇帝都没见过沈娇,只听说傅佑安成了亲,心想着那等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个什么好人家,还担忧傅佑安当真娶了个上不得台面的。
毕竟当年在京中,傅佑安威名赫赫,哪家贵女娶不得?
而今一招落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