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江小瑕将云漪方才说的全部都记录下来了,好奇地道:“师父,是不是有新发现?”
“嗯,她的脖颈骨被碾碎断裂了,这不是一个人的手劲儿能形成的伤口,而是……”云漪抬眸瞟了一眼一直跟在罗薇身边的几个姑娘。
她清澈的眼神太过锐利醒目,一下子让她们胆颤了一下。
尤其是之前一直跟云漪作对的棋书院姑娘,她被云漪的目光看得惊惧,哆嗦着嘴唇还想说什么,到最后啥都没说。
“还有什么?”远山夫人端着手,一张肃板的老脸越发显得威严赫赫:“既然不是自尽,就是有凶手了。”
云漪点头:“暂时就知道这些。死亡地点熟悉、死亡时间接近,凶手肯定是书院里的人。”
从巳时一刻之后进来的人肯定就没啥嫌疑了,剩下的就是原本留在书院里的。
这一次,就连躲在人堆里的云娴和云姣姐妹都惊呆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第一天上课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当夫子的云漪打脸罗薇,结果罗薇扭脸就死了……
这到底是在打谁的脸、向谁示威?
云姣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家姐姐的衣袖,心里暗暗道:京城好可怕,她想回南域!
云娴也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家妹妹,深知今日之事妹妹有很大的嫌疑,就算这么多人给她做证……她那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被人栽赃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端坐在众人中间的宇文霄淡淡地道:“死者受了云夫子的教诲,在回到自己的厢房之后遇害。这个时间段里,谁陪着罗家小姐回来的,又是谁第一个发现尸首的?”
既然是书院发生的案子,宇文霄就不准备让它带着悬念离开书院。
等大理寺的人马出了这个院门,就会带给百姓和圣上真相,到时候也好给罗公府一个交代。
远山夫人立刻明白了宇文霄的意思,她抬眸看了一眼几个女戒院的学生:“愣着干什么?刚才不是属你们最能叭叭么?该说正经事儿了又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了?”
罗薇是女戒院的学生,根据云漪的验尸诊断,肯定是熟悉的人联合作案,那嫌疑人就在这几个人中间,说啥都跑不了了。
那几个女学生哆嗦着赶紧道:“是我们几个跟在她身边的,但是我们回去之后,罗薇嫌丢人,就轰我们出来了!”
“是啊是啊,她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在云……云夫子面前丢了大丑,衣裳也不愿意换,就坐在屋子里哭。”
方才穿绿裳的姑娘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远山夫人,还是低声道:“再说了,云夫子是仵作,要是她转头来杀人,再在验尸的时候说得不尽不实,那可不就先将自己筛出去了……”
“她那一手银针医术也可怕呢,万一是提前行事、事后发作呢……”
角落里传来一个不大的声音,这一番话说到了不少女学生的心坎儿上,众人望着云漪的眼神都跟着变得警惕起来。
有这样一个可怕的、会无声无息杀人的夫子,她们谁还敢在女子书院念书?
“我可以接受调查。”云漪将透明手套子摘了,正在那儿泡手呢,听到有人再度针对自己丝毫没有惧色。
“孙仵作,既然有人对我的验尸记录有猜忌,劳您也看一下吧。这位孙仵作是刑部的仵作,耿子琪是吧,你还有没有意见?”
方才说话的赵茜讪讪地摇了摇头,“那,那就让刑部的仵作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