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指挥使被云漪夸奖了却高兴不起来。
他眉眼微挑，之前一直不知道云漪到底厉害在哪儿，如今看她端详伤口的架势，可见盛名之下所言不虚。
云仵作当真有几分本事。
“薛姑娘。”云漪喊了一声，薛丰儿立刻应声，默契地将人翻转过来。
云漪又精准地说出了几种凶器，便准备剖腹验尸了。
薛丰儿将尸首摆正，付小宝帮自家小姐打开一沓小刀子，江小瑕还在记录云漪刚才说的话，四个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
云漪举起小刀子就欲划开了死者的胸膛，她蓦然一顿，这才想起来戴指挥使还在旁边围观。
“戴指挥使，你不走吗？”
戴指挥使瞟了云漪秀丽的小脸一眼，皱眉道：“本座还能没你们几个人胆子大？”
云漪闻言耸耸肩，“那好吧。”
她诚心诚意的邀请了，戴指挥使不走，那就只能接受接下来的画面了。
一开始戴指挥使也没觉得有啥，可等到云漪将赵金生的肠子、胃、两颗肾一点一点地拿出来端详，还放在托盘里跟付小宝一起研究，中间不忘一边讲解一边让江小瑕观察记录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和眼睁睁看到别人剖开肚子里拿出来……那可真是两个感觉。
戴指挥使觉得自己脑壳嗡嗡的，眼前一片红，他僵硬着脸色一言不发。
江小瑕感觉身边的脸色没那么冷了，他扭过头一看，小声问道：“戴指挥使，要不要出去休息一会儿？”
“……不必。”戴指挥使头铁地拒绝了江小瑕的建议。
他就不信，云漪还能搞出什么花来。
事实上，云漪确实能。
她剖开了死者的胃和大小肠，里面的食糜和不可名状的东西……
戴指挥使再也忍不了了，大步流星就出了验尸房。
临走之前，他还能听到江小瑕和薛丰儿时不时地发问，间或夹杂着付小宝和云漪沉稳的回答。
副指挥使祁童看到自家大人白着脸出来，诧异地道：“大人，是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能有谁比得上平疑狱衙门的人异样？”
戴指挥使再也顶不住了，喃喃一句之后扭脸就道：“待会儿你把人送走！”
走了两步他又非常认真地转过身来，冲祁童叮嘱道：“记住，千万别进去。”
良心建议，爱听不听。
“……是。”祁童一脸诧异，“属下得着结果了就会给大人汇报。”
戴指挥使“嗯”了一声就走了，压根没给祁童继续开口的机会。
太恶心了我去！
戴指挥使逃离苦海，云漪还在判断死者的身体情况。
“……好了，收拾一下。”
云漪说着，就接过付小宝递上来的针线，将自己拆分过的内脏全部缝合完毕，依照原样放回死者的腹腔内，最后再把尸首缝合好。
打水泡手的功夫，薛丰儿顺便将死者周围收拾干净，重新盖上白布，干得别提多认真了。
“死者赵金生身子康健、会武，生前受了不下十五种刑罚逼供，我猜他啥都没说。”
云漪说着，看了一眼江小瑕，江小瑕还在认真记录：“至于死因，他是因为用刑和情绪激动突发癫痫诱发了惊吓，导致梗住了心脉猝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