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到院子里就迎面撞上了乔装戴着斗笠的宁妃娘娘,她身后跟着流纱姑娘和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宁妃娘娘?”付小宝一惊,跟薛丰儿也顾不得吃了,赶紧扭头去通禀。
“来了来了!世子爷,小姐!宁妃娘娘来了。”
付小宝神色激动,压低声音小小声地道:“还有流纱姑娘。”
宇文霄神色一凛,李正直赶紧起身:“妈呀,真是猝不及防。”
零嘴儿还没吃着,活儿先来了。
大家都不废话,立刻动起来。
宁妃娘娘带着身边人走进来,徐徐地看着众人,“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宁妃娘娘深夜前来,是我等的不是。”宇文霄端坐在轮椅上,颔首行礼。
在宫外,二人总算能正常见礼了。
欲近难近的复杂情绪都化作了亲切的问候。
“能为衙门分忧,也是本宫该做的。”
宁妃娘娘望着宇文霄,神色里带着几分温柔地感慨,仿佛在透过宇文霄,看向旁的什么人。
宇文霄被宁妃娘娘复杂的眼神笼罩,心里又暖又酸,终于切身理解了之前云漪所言的“宁妃娘娘”眼神的杀伤力。
“娘娘别站着说话了,快请坐。”李正直轻咳一声,忙不迭引人坐下。
云漪等人乖巧地站在旁侧,并不插嘴。
宁妃娘娘却摇了摇头:“人犯已经带到,希望诸位看在流纱多年伺候本宫尽心尽力的份上……给她个体面。”
说完,宁妃娘娘屈膝行了大礼。
众人哪里敢受,流纱更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杀人偿命。
就算流纱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都不能抹杀她的罪责。
云漪低眉垂眸,轻轻叹了口气。
宇文霄的心头也不是滋味。
这些年他为了自保,不知反杀了多少刺客。
宇文霄不后悔、也不内疚。
唯有在大理寺坚定地为普通百姓伸冤、不放过任何一个凶犯,才能稍减手上沾染的鲜血。
宁妃准备告辞,流纱跪在地上三叩首!
“多谢娘娘,是奴婢对不起娘娘!”
流纱泪流满面,“万望娘娘日后保重,千万照顾好自己!”
宁妃娘娘蓦然闭上眼,将心头那股难言的酸涩用力咽下。
流纱杀人固然不对,但这些年,流纱保守着长春宫的无数秘密。饶是跟曹珏情深似海,也不曾透露分毫,甚至老六家的事也只字不提。
就冲这一点,宁妃娘娘便该给这位忠仆一个善终。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深深地望向云漪:“云姑娘,你所坚持的正义,一定是正确的吗?”
“民女从不代表正义。”
云漪抬眸,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宁妃,“民女只是在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
剖腹验尸、破案寻凶,就是仵作该做的事。
神色莫测的宁妃娘娘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漪,那眼神锐不可当,饶是前刑部尚书李正直都有些招架不住。
宇文霄见状,立刻推动轮椅想要挡在心上人面前。
人还没到位,宁妃娘娘却蓦然笑了,那笑是释怀、是了然,没有怨毒和愤恨。
“你倒是通透。”
不畏权势、不惧人言,但求问心无愧。
“告辞。”宁妃娘娘再不多言,头也不回地离开。
流纱伏在地上叩首,久久不曾起身,眼泪已经打湿了地面。
她们都有要用性命守护的人。
流纱要守护曹珏。
宁妃娘娘,则是要守护六王爷一家。
“带下去吧。”李正直上岁数了,着实见不得这等伤感场面,命差役押解流纱去地牢。
“李大人,等一下。”云漪突然出声阻止。
李正直转头,没好气地看向云漪:“干啥?你不会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