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递到她的眼前,刚才来得晚其实是在煎熬这服药。出发之前,周神医送来了之前准备好的已经分成小份的药包,只是没想到这才没几天,接着便用上了。
顾蕴冥本就不喜欢喝药,除非逼不得已身上伤得太重,她能少喝一口便少喝一口。更何况这药黑气冲天,臭味扑鼻,能下咽才怪。
“我伤已经好了,不需要喝。”
齐阙稳稳的端着药,就站在她的面前,从容不迫。
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让顾蕴冥浑身不自在。她硬起脖子,有些生气,“我就不喝,你想怎么样。”
齐阙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蕴冥,“倒不会怎么样,只不过你现在身体还未好全,我们两人动手,你觉得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顾蕴冥身子一僵,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我受了伤·····你······你········若是······你不是君子。”
齐阙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可面上仍然装作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这样一提,我喂你如何?我看以口渡药,还能避免浪费,阿蕴,我们······”
“我喝,我喝。”顾蕴冥夺过药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颇有壮士饮酒的风范。
药真的难喝,难喝到直冲脑门天灵盖,像是在上面劈开了一道口子,往里冷冷灌冷风。停留的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刚才茶壶中的水已经被她喝完,顾蕴冥浑身难受,抓耳挠腮,跳下椅子四处找水。
终于在外的桌子上找到了一个茶壶,顾蕴冥也不找茶碗了,直接抱着茶壶,对着壶嘴就喝。一壶快见了底,顾蕴冥总算压过了那阵恶心的感觉。却总感觉嘴巴里还萦绕着那股苦味。
齐阙走了过来,伸出手,掌心中有一块蜜饯。“刚才问厨房要的,含着缓一缓。”
顾蕴冥怒目瞪着齐阙吗,“你故意整我吗?哪个庸医给你开的药?”
齐阙微微含着笑,“周神医。”
顾蕴冥一愣,周娘子那药配得多么好吃,这个神医感觉把世间极苦之物混在一起,周神医行不行啊。
心中怒气更甚,她想起了还在牢里关着的知县,怒气冲冲向外走。
齐阙却突然伸手拦住,“休息一会,等过了药效。”
顾蕴冥不安分的挣扎了几次,“我药都喝了,现在好得很,哪有······”
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意识变得昏昏沉沉,眼睛有些睁不开。“齐阙······这药里,是不是······”
齐阙扶着她,慢慢又走回到床边,“没什么事,周神医加了安神的药,你现在好好睡一会,药的作用会更好。”
顾蕴冥身体软绵绵,转眼间已经回到了床上,,齐阙帮她盖上了被子,顾蕴冥强撑着眼,“这药怎么比迷药还厉害。”
齐阙轻轻笑出声,短短一天她好像见了两次齐阙的笑。如同初雪未融,心中有些暖洋洋。顾蕴冥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齐阙轻轻拂去顾蕴冥的额头上的碎发,露出洁白无瑕的脸庞。距离她的脸庞几寸的地方,齐阙的手指轻轻勾勒着顾蕴冥的脸部轮廓。
他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安,说不出的不安。或许是之前顾蕴冥的晕倒,在他的怀中,顾蕴冥彻底停住了呼吸,甚至连脉搏也已经消失。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只是身上的伤口,他不能相信这个结果。她抱着顾蕴冥来到了房间,大夫接踵而至,个个都摇了摇头,束手无策,委婉地劝他。
他遣散了众人,坐在床边,轻声的呼唤着顾蕴冥的名字,为他擦着脸,更换了伤口上的纱布,不眠不休,在床前诉说着自己的心意。齐阙想不通,为什么,上天是不是在捉弄他,给了他一次机会,却又硬生生夺走。他好不容易遇到了希望,现在有却要硬生生夺走他的希望。
心就像被硬生生的剜掉一块肉,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