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来到蜀中,认识了辜少咸,曾经攀着车窗跟他交谈良久,谆谆叮嘱,说他是难得的人才,要他多为语言科学做贡献。
当时那一代的学子之间,以学问相砥砺,相激赏,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中国现代语言学,可谓是意气相投,同心协力,因而才各自成就,共同成为中国现代语言科学的巍峨群山。
而刚刚周至和池薛荔讨论的三本书,在周至眼里脉络分明逻辑清晰,基本上过眼就会,基本只能算作是“入门级”和“科普级”的内容,混没有想过这门课在其他人眼里末日级的难度。
更是因为如此,才让池薛荔感觉很受伤,然后周至告诉她说这个没什么的,只要你把《说文解字》加注四次句读,这门课基本就难不倒你之后,池薛荔感觉受伤更深了。
你明明都已经这么聪明了,怎么还敢比我更加努力?!
被这个十八岁的臭弟弟在智商和情商上碾压,池薛荔已经习以为常了,干脆直接问:“少扯这么多,我就问你,你觉得那样推广会有效吗?几个人会因为师祖祖的几句话,就响应号召,投身于这么枯燥无趣的学问当中?”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因为大数学家陈景润,大家都知道了哥德巴赫猜想。
如果哥德巴赫猜想被誉为“数学皇冠上的明珠”,那么汉语言学的明珠,毫无疑问,就是文字训诂学。
因为它是一切汉语言表达应用的最最根基。
“火”这个字,它是怎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写,为什么要这样读,以前怎么写,以前怎读,如何一步步写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何一步步读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字最早是什么意思,后来有引申出哪些意思,为什么会引申出这些意思,后来又如何变成了部首,发展出了哪些文字……
这个字,在汉语语法中有多少种词性,它们是如何被这样用起来的,有那些历史资料记载了这些用法……
浩如烟海,有不少内容兴趣盎然,但是也有不少内容相当枯燥乏味。
属于训诂学重要内容之一的音韵学,毫无疑问就是最最枯燥乏味的那种。
就好像普罗大众不可能因为大数学家几句号召就会对数学产生兴趣一样,他们也不可能因为辜幼文的几句话,就对诸多中文系学生都视若畏途的音韵学产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