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的冷静,大抵明白了唐山为何不惜代价也要暗访皇帝密室。
细思便不由得极恐,唐山的死是有意而为之,他推翻旧朝换新朝!
只不过古往今来改朝换代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唐山谋划的棋盘很可能要落空。
厉溪年目光看向顾老头儿,眼中尽显难以置信,自始至终眼前的顾老头儿和那茶楼里的段老头儿一直都在暗暗支持唐山的所作所为。
最终,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如此看来,唐寂丧期不归也是有意,他也参与其中了?”
厉溪年不免有些担忧曾经那个视自己为手足,给足他关怀情切的大哥。
“唐寂那小子三年前便知晓了一切,进入南门学院就是老唐的谋划之一,南门学院入学三年间皆可出院游历。
“唐寂那小子就是在借着南门学子身份游历之际趁机联络当年的军中旧部,一年前又得那封密卷之后,彻底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顾老头儿惋叹一口气,忽然感觉心酸难过,略显哀婉,说道:
“老一辈的恩怨情仇何必要新一代人来还呢?不过换老头子我也会如此而为吧?
“不久,唐寂那小子就会率军起义,以皇帝昏庸无道遣皇子残害忠臣,乱臣当道权乱州郡为名号,推翻腐败的统治,去建立新朝。”
“这些足够吗?”
“君臣昏庸无道,酒池肉林,州郡灾害不断,民心早就乱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唐寂如今也应该收到你寄送去的书信了。
“接下来就差皇城里传出六皇子行刺忠臣的消息了。”
“唐爷爷让我寄送的那封书信?”
厉溪年愕然一怔,稍作沉默,又有狐疑生出。
“虽说唐爷爷确实是洛夜夕所杀,可并未有人证物证,皇宫里怎么可能传出……”
厉溪年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而出,“唐续管家去了皇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顾老头儿轻微皱了皱眉,以一副赞赏的眼神看着厉溪年,缓缓点了点头。
夜兰国帝都永安城,龙眼山山脚。
“终究是到了永安城,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要见皇帝,不知还有没有以后呢?”
不惑之年的男子舒缓着忐忑,回头看了看那瘫倒便不再站起的健壮棕马,流露出悲痛怜悯。
悲凉而言道:“如若能活着下山,便将你葬于永安城城南那片沃原之上,倘若不能就当黄泉路上结个伴吧!”
半旬前,中年男子狠心弃了自家老爷的丧期,以最快速度抄近路赶往了帝都。
日夜兼程,途中不知跑死累死了多少匹骏马。
如此疯狂前来,是为了来皇宫朝堂上告个御状。
以那块当初老爷降职时皇帝所赐予的圣金令牌,皇帝当年说见此令牌如见人——
如今想来不过为了给降职降到权力微末的老爷的定心丸,一可持令面圣,二可于军中调卒五十。
中年男子忐忑夜兰国朝廷上朝文武百官皆五品以上,而自己区区一介草民能否到那皇气权威屹然的承明殿而感到不安。
无论如何,这趟水必须过,也算是唯一能为老爷做的事了。
中年人当年是一个北塞城外某个小国的军卒,身为战士自然知道战争的残酷肆血。
渐渐的就变得厌恶起战争,于是在一次与北塞城开战之时趁乱逃离了战场,成为了他人眼中的逃兵。
最终结果自然是遭到了追捕。
逃跑的途中遇到了北塞城巡视边境的一个百户,被其在追捕中救了条命。
那百户像是知道他的厌战的心思,只是收留他做了个马夫,不是俘虏,还远离了战场。
后来那百户成为兰漠城里的镇南大将军,他就是当年的唐山。
逃兵成了将军府上的管家,与大将军亦友亦师。
大将军为他寻到家人,尽管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