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倒是没想到福济道士居然又下山了。
“福济道长,你怎么来了?”周奉天跑了过去,福济还是和往日差不多,酒糟鼻子还有一身脏兮兮的道袍,脚上踏着一双芒鞋。
“就是找小施主讨要‘登仙茶’来了……若是有些米酒就更好了。”福济也是个脸皮厚的,开口就把诉求说了个清楚。
周奉天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你随我来,米酒的话,我带你去三叔公那边看看能不能拿些。”
他确实还有存些登仙茶叶,随口问道:“你们这茶叶最早的时候,都是种在道观里的吗?一开始乐天观就有这玩意儿?”
福济打了个嗝,拍了拍自己有点圆滚滚的肚皮:“那可不是,这登仙茶树,是我们开宗立派的祖师爷,打昆仑山山上寻来的,
曾说此茶以太阳真火育成,以万年不化泉灌溉,炼成阴阳两道气,鸿蒙一点胎,厉害得很……不过,我倒是觉得那都是祖上吹牛批的,
要真有这么厉害,咋还给一通泥石流就给冲到山沟里去了。”
“那可不一定,灵物自有灵,要是自知此地无路,此地福绝,自是会飘然遁去,寻求有德之家。”
福济听得出周奉天话里有话,也不过是摇头不语,既没有出口反驳,也没有多说什么。
周奉天回了一趟周家小超市,从自己房间里找了个铁皮小盒子出来,也没有分拣,都拿了下来:“都在这儿了,你回去给你师兄弟们分着喝了就成,我自己炒的,手艺有点潮,你们担待着点。”
“那不嫌弃,哪能嫌弃啊……”福济乐滋滋地接了过来,还闻了闻里头的味道,有点陶醉。
“哎哟,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嗅到这个味儿了。”
“德朗最近我给安排到初中去了,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就是离这儿有点远,我给安排的住宿,这庙祝的活儿我见着也清减,他俩礼拜过来料理一会儿就行了。”
“这小崽子啊……你能帮这把手也不错了,我还得替我师兄跟你们几个道个歉,我师兄那人嘴犟,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子,咱们山上的事儿有点复杂,说不明白……”福济也是摆摆手,叹了口气。
周奉天知晓部分内情,也知道他们的难处。
俩人到了三叔公的酒铺子里,米酒飘香隔老远都能闻得到,现在大家伙儿都回自己的岗位上去了,三叔公还参加了村子里的松子林活动,他下头孩子多,靠着几亩田虽然过得很宽裕,还是这酒铺子,但剩下的几个孩子也吃不饱。
更别提几个孩子又要开枝散叶,能够打下一份产业都是好的。
他的孩子们也孝顺,哪怕有点不理解亲爹的想法,但还是支持这个举动。
见着周奉天进来,三叔公打了个招呼。
又在忙着给客人包装酒瓶子,这些酒瓶子每隔一两个礼拜就要去镇上的泥瓦厂订制,现在俩家有了一个长期的关系,这还是周奉天帮忙牵线搭桥的。
福济这哈喇子都要快流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三叔公,给咱们来几瓶米酒,不用多,就三瓶,我给这位道长带回山上去。”周奉天笑着说。
三叔公一愣神,“咋,道士还带喝酒的?”
福济搓了搓自己的酒糟鼻,“咋的了,道士别说是喝酒了,还能下山娶媳妇,不用还俗咧!”
这倒是没错,他们道教里头的正一派就能娶妻生子,不说别的,张道陵那一脉,可不就是子子孙孙传承下来的,娶妻的道士叫火居道士,这很常见。
这年头,道士也是个职业,就连秃驴都有家有室的咧,更别提这些牛鼻子了。
不过天师道终究是有些忌讳的,比如一些吃的便不能吃,有灵性的生灵也是不可食用的。
不喝酒的也有,全真道一直都不给喝酒的。
三叔公也没多问,给收拾了三瓶酒刚要打包,福济已经一把抢了过来,揭开盖子,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