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这天要去城外,打算重金贿赂修筑堡墙的官兵,从他们手里低价选购一批精壮的犯人。
路过城下的酒肆时,被一个衣衫褴褛但是不能说是衣冠不整的年轻女子拉扯着裤腿不放,这乞丐模样的姑娘哀求老板娘买下她,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还有人想要来凤仪楼上班,勇气可嘉,精神可敬!
这姑娘五官精致,额头饱满,眼神无助,惹人怜爱,尖长的下巴还不断抽泣,腰细腿长,带回去打扮一番、**一番,不出两年一定是凤仪楼的头牌,又得惹得多少厥人日思夜想,卖羊卖马。
可这人美心也狠,开口就要一百两,这里比不得繁华城市,在勒疏开业十几年来,还没有哪一个姑娘敢说自己值一百两,现在的头牌刘琉璃当初也不过六十两的进价,买进后置办几身行头也是要花钱的,当下正值用钱之际,还是罢了。
你罢她不罢,不买不让走,跪在地上抱着老板娘的大腿不放,央求她救救她病危的老母亲,可真是个孝女,卖身救母。老板娘爱莫能助,只能一脚踢开她:“可怜你是个女儿身,你要是个男儿身,今天去跟我抗敌还可以值几两。啧啧啧,我们女人真是苦命。”
大孝女壁虎那般窜爬过去把老板娘的大腿搂得更紧,像被捕兽夹夹住一脚,老板娘寸步难行,即刻运转她过人的脑筋,给大孝女出主意:“苦命姑娘啊,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你求我还不如去求求大夫,卖给我和卖给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他们既要我的身子也要银子,少一样都不肯出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大孝女目露凶光。
“他们已经要了你身子?”老板娘怀疑这姑娘二十两都不值了。
“没有,大夫要先看到银子。”大孝女又恢复绝望的眼神,泪水消失在眼睛里。
“畜生,天杀的畜生!”老板娘替她打包不平,老板娘挣扎累得满头是汗,她望向酒肆掌柜,掌柜机敏地小跑到她跟前鞠躬弯腰:“您请!”摊开两手放在腰间作恭迎状,动作竟有几分娇气,这六十好几的大老粗要是个女儿身也该进凤仪楼服务伺候黄沙汉子。
“先让我喘口气吧姑娘,管他什么土匪沙匪也要我活过这会儿再说吧,折腾死我了。”老板娘反倒渴求大孝女。
大孝女怯怯的松开手,然后双膝做脚,跟在老板娘脚后跟跪走进酒肆,老板娘坐定后,大孝女又以头做喙,做小鸡啄米状捣蒜般磕头,额头砰砰砰地撞在地上,好在这是柔软的黄沙,只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不见她额头有血迹。
“先消停消停吧,谁不知我大难临头,真帮不了你啊姑娘,你要是会十八班武艺,帮我打退那帮贼人,我把凤仪楼都给你,我把我自己都给你,可惜你和我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老天爷啊,为什么要我们这些女人承受这样的苦难,我亲亲的老天爷啊。”老板娘也做欲哭状,但不见泪眼。
这时酒来了,老板娘咕隆咕隆灌下两碗,抹抹嘴正要起身,这大孝女磕头更勤了,头发在脑后翻飞,发狂磕头,老板娘大叫“你这是干什么?”
老板娘被这如狂似傻猛兽一样的磕头吓傻,顿时不知所措,竟坐在椅子上无言无语,面容呆滞,而那大孝女还在啄木鸟一样的磕头,黄沙的粗粒陷进她额头,一个大莲蓬在风的捉弄下不断低头抬头,头发甩来甩去,突然有滚烫的液体跳到老板娘的脸上,她随手一抹摊开看,呀,是血,定睛一瞧,那大孝女的脸上全是血,头发也湿哒哒的。
老板娘哇的一声哭起来,“老天爷啊,你怎么忍心让我们女人遭这种罪啊,你开眼看看吧。”老板娘带着哭腔大声喊叫,路人聚拢来,酒肆就要热闹,掌柜急忙跑出来说“客观里面请,客观里面坐。”
大家都指着正忙着磕头的大孝女说太可怜了真可怜苍天无眼,然后就进酒肆喝酒。老板娘见已经可以收神通了,于是可怜起自己来:“老天爷啊,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