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听他这么说,便问道:“你是怎么报仇的?”
“卑职也将申家人剪了刺猬!”
刘宗敏回道。
张贵听后问道:“你怕他们将来报复吗?”
刘宗敏回道:“不怕!”
张贵点点头:“起来吧。”
“谢国舅爷!”
刘宗敏站了起来。
张贵又道:“把你们这次去抄申家的过程仔细说说。”
“是!”
刘宗敏便都说了出来。
张贵听后点头:“你们做的很好,倒没被糊弄过去,不过这申家人也是够阴险,竟想着用火烧自家粮仓的方式逃脱追缴!吩咐经历司,把你们这次抄没申家的经历写成报告,供内部传阅学习!”
“是!”
侍候在张贵身边的周能答应一声后就去了经历司。
而张贵则在这时继续对刘宗敏说道:“你不怕很好, 但是也不要低估他们,要随时有所堤防,还是那句话,不要低估他们的反动程度,永远不要被他们表面上的仁义道德所蒙骗。”
“国舅爷说的是,这次许多士民百姓一开始就被他们申家人骗了,很多都以为他们申家人真的没了粮食,要不是千总坚持追缴, 连我们也会被骗!”
刘宗敏回道。
张贵点首:“所以得让老百姓也认清他们,我们要做的事很多,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杀人,要不想让你爹娘那样的惨的人再次出现,就得学会把我们自己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孤立起来,可事实上,我们现在除了拳头硬些,在江南还没有多少朋友。”
刘宗敏是个聪明的,很快就听明白张贵话里有话,也就拍着胸脯道:“国舅爷有什么让卑职做的,尽管吩咐, 就算让卑职去死,卑职也不怕!卑职现在能在西厂当上官, 能替当年惨死的爹娘出口恶气, 已经知足了!”
“倒不是让你去送死。”
张贵说着就道:“你先下去吧, 我需要你做一些事时, 会传见你的。”
张贵挥了挥手。
“卑职告退!”
刘宗敏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张贵这里。
西厂追缴逋赋的工作依旧在进行,同督抚等江南文官政体负责的清丈田亩工作是相伴随着的。
一个地方的田亩一清丈完毕,负责征税的西厂就会跟上。
而在这个过程中,既查出了许多豪门大户强占的隐田,也通过西厂在追缴逋赋的过程中发现了许多看上去是大门大户有很多良田的百姓结果却是贫民之户,把豪门大户通过勾结胥吏将自家田产挂在一些贫民名下的腐败现象都查了出来。
另外,如在申家查出许多女尸一样,许多豪门大户的丑恶也通过清丈和税收追缴而清查了出来。
总督赵彦因此不得不每天都处置许多犯事的官绅和胥吏。
申用嘉也因为恶意抗税和涉嫌谋害大量女孩,而同一干犯事官绅与胥吏,被押上了刑场。
“国舅爷,赵部堂,你们这些奸贼酷吏,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将来太阳落山后,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吗?!”
而申用嘉在被枭首前,却突然叱声大喊起来,言语间还尽是威胁。
赵彦听到申用嘉这么说后,倒突然问向了坐在一旁观刑的张贵:“国舅爷, 您怕吗?”
“怕什么, 太阳落山后,还会再升起, 但神州陆沉后,就难再有希望了。”
张贵回道。
赵彦听张贵这么说,也就嗤然一笑:“国舅爷这话与一个人的话倒是一个意思。”
“谁说过这样的话?”
张贵问道。
“袁礼卿(袁可立)”,赵彦回道。
“原来是他。”
张贵把两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倒是神交已久。”
赵彦又道:“他还说过一句话,国舅爷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