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贝卡推开属于莉莉丝卧室的门,马上就被厚厚的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几十年没人打开这扇门了,她掩住口鼻,迈着大步往衣帽间走去。
“先把那条红裙子拿出来让他们处理一下。”瑞贝卡对阿尔伯特说,“其它的回头再说,床单被子什么的都换掉,多找几个人收拾,陈设就不要动了,把我床头和桌子上的东西都拿过来就好了。”
“好的,小姐。”老管家应道,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忍不住悄悄落下一滴泪。
……
查尔斯坐在沙发的正中央看着她,那张熟悉的面孔,永远带着慵懒的漫不经心的淡淡笑意的脸,他想吻她,吻那张依旧美丽的年轻面孔。
但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要六十岁了,于是他又一次在她面前败下阵来,身份对了调,在她似是怜悯又似是嘲讽的叹息一声后,他伏在她的膝上痛哭,把她的裙子晕出一片深色,好在那是条红色的裙子,她也不打算发火。
“天。”他听见她淡淡的感叹,“你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查尔斯。”
是啊,她还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也确实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穿着他第一次见她时的裙子,一点也没变,而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身上的老年斑恶心至极,眼角的、脸上的皱纹……她把他又带回了曾经荒诞真诚的年岁里去了,那时他爱着她,爱到不顾一切,尽管所有人都指责他,但他毫不在乎,夜夜他都背着母亲偷偷溜进巴斯宅去,他爱她爱到发疯,虽然现在也是这样。
而她肆意玩弄着他的真心,但同时又像母亲一样同情的抚慰他这个可怜的在她身边苦苦哀求的男人,让他怎么也离不开她,她是他所渴望的一切。
“你已经这样老了……”瑞贝卡娇娇媚媚的笑起来,一如既往的冷酷残忍,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都好几十年过去了,我还真有点怀念过去,那时多自在啊,整个英国的男人还是女人都被我玩在手里,没有那么多讨厌的人,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我老了。”他颤抖着,轻声说:“我的儿子都和你一般大了……”你却还是个小姑娘,上帝多爱你啊。
“不。”瑞贝卡捧着他的脸,认真端详,“还没有那么老,你知道厄克特爬上我的床的时候可比你现在要老,我难道还会在乎这些吗。”
她一直都是这样,直白的近乎残忍,泪水不断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瑞贝卡无奈的叹了口气,“天,你怎么那么爱哭,查尔斯,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哭对不对?你靠这个指望我同情你,事实上的确如你所愿,我多喜欢你啊,查尔斯,但那只能提醒我我到底是个怎样无情的混蛋,我不希望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你明白吗?”
她的手指灵巧的拨开了他精心打的蝴蝶结,随意的把那顶王冠拿出来戴在头上,问他,“好看吗?”
“好看。”他痴迷的看着她,一如过去他见到她的每一刻。
但她又把那放回去,笑了,“等你当上国王的那一天我再还你,查尔斯,你想让我和你道别吗?”
查尔斯点点头又摇头,叹息一声,说:“我爱你。”从他第一眼看到她时,从她向他微笑的那一刻,他就爱上她了,他不能不去爱她。
“我知道。”瑞贝卡说,别过脸去,难得很温和的说,“但那爱让我愧疚。”
“这就够了。”他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泪来,一直以来他都想生一个女孩,一定要像她那样美丽的金发,可惜最后只有两个儿子。
我多爱你啊,我的小公主,我多想生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她们长着你的眉眼,你的金发,你的全部……
……
唐宁街离白金汉宫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瑞贝卡的车在那边等着她,因为出于某种原因,也许是想故意让众人都看见,她执意步行进去,但当她看着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感受到雨滴打在脸上,不由得有点烦闷,麦考夫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