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令人窒息至极。
向亦这次没再说话,抿着嘴克制内心早已翻涌成浪的暴戾分子。
几秒钟过去,见他还不吭声,向东远面显不耐地皱起了眉。他放下了交叠的腿,同时脸上的笑容如魔术一般转瞬消失。
似乎也懒得再装慈父形象,理着领带站起身,视线从向亦身上冷漠掠过,说道:
“逃课也好,打架也罢,这些我不管,但你下个月还在原地踏步,我会让人安排你提前出国,反正迟早要去……”
“我没说过要出国。”向亦沉声打断。
向东远刚跨出去的脚步顿住。
愣了两秒才转过来,以一个上位者的视角俯视着向亦,眼神划过一丝轻蔑,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永远都是这样。
向亦扯了扯嘴角,只感觉一股无力感涌上来,裹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而这时,向东远不但不在意他的情绪,反而说起另外的事,“对了,你下个月的成人礼我已经让秦助理在筹备了,回头他会找你谈细节,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不配合的消息。”
本来还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向亦,在听到这话后,突然双目猩红地抬起头,低吼道:“我不是傀儡,我要做什么,我想怎样,决定权都在我自己,你没有权利支配我!”
这一刻,他像个空气已经蓄到承受极限的气球,“啪”的一声,用爆炸的方式来宣泄积攒许久的愤怒。
然而,向东远对他的控诉没有丝毫的动容,风轻云淡地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个因为吃不着糖而哭闹的小孩,甚至还因为他的无理取闹生出点不耐烦。
他睨了向亦一眼,冷声撂下一句:“等你有能力反抗我的那天,再来找我谈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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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思思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程,她看着向东远离开后,向亦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像个雕塑一样。
但走近了会发现——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搭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手背上的皮肤因为用力而抻开,里面的青筋高高突起,仿佛肿胀到极致的血管随时都可能爆裂。
意识到有人靠近,他紧握的拳头一松,下意识撇过头去,胡乱眨着眼,试图逼退已经漫上眼眶的酸涩。
像这样反复几次后,酸意终于被压下。
正要回头,头顶突然落下一片阴影,一顶帽子被人轻柔地扣在了头上。
向亦背脊僵硬,心跳猛地延迟一拍。
他转回头去看,却直愣愣地撞进了一双清冷温柔的眼眸。
“一会出去风大,戴着吧。”吕思思含笑看着他,微微压了下帽沿,遮住他泛红的双眼。
向亦整个人愣着,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手无足措地看着吕思思在他身边坐下。
他这反应让吕思思哭笑不得,“吓着了?”
“没。”向亦摇头,帽檐遮挡下的眼睛看着她,“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吕思思神色坦然,“你希望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怎么,听到这话,向亦紧绷的背脊忽然塌了下去,像是松了口气,“所以姐姐都看到了吧。”
“嗯。”
“也好。”他低头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声,问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姐姐想知道我的童年是怎样的吗?”
吕思思没说话,只点了下头,安静听着向亦神色淡然地讲着他的小时候。
他说,别人的童年五颜六色,而他的,是没有生气的白。
当初唐之琳和向东远的丑闻掩盖过去了,但孩子生下来谁也不愿意接手。
唐之琳又是个典型的女强人,事业心极重,觉得孩子是个累赘,铁了心不要,唐家人也一条心,都没打算接去。
而向东远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