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什么感情的事?我说过她是我女朋友吗?”
安久讶然,看着眼镜下盛时亦勾起没有任何情绪的唇角张合道:“从始至终只有你在说我交了女朋友,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好像......确实没有。
安久疑惑:“为什么之前不直接否定我的猜测?”
盛时亦嗤笑道:“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啊,你不是自诩是我的亲人吗,你不是自诩要关心我照顾我吗,总得看看你到底是说得好还是做得好。”
盛时亦语气中嘲讽的意味太过明显,安久抿唇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从见面起,就是她缠着他跟他叙旧,是她说她是他的姐姐,是她说他们是彼此的亲人,是她自责以前没有照顾好他,也是她说以后要管教他,却也是她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更是她回来后直到相见前都没打探过他的消息。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安久的指甲陷进掌心,自责又无力:“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失望?”盛时亦将这两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那倒不至于,本来我也没对你抱什么期望。”
盛时亦的话带刺,无形之间就能伤到安久。
安久眼睫微敛,喉头动了动,只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盛时亦没回话,车内寂静下来,狭小的空间突然显得逼仄。
就在这时,他猛然提高了车速,车子飞速以极其灵活的动作在车流中穿梭。
安久惊了一下,但并没有出声,只是一只手抓紧了蛋糕,另一只手抓紧了车扶手。
周六晚上的街道川流不息,盛时亦车速不减,开出了赛车的速度,仿佛忘了这不是郊外大道,也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安久握住扶手的那只手攥得很紧,青筋隐现,她还是始终都没闭上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路,更准确来说是一直看着路口的红绿灯,而她脑中此时对路线已经没有了概念。
直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车速才渐渐降了下来。
盛时亦将车靠边停下,安久攥着扶手的手松了下来。
两人之间一时都没有说话,盛时亦打开储物盒,拿出了一盒烟。
他敲出一根,想抽,但是忍住了。
安久声音这才恢复如常:“刚才为什么突然开车那么快?”
安久不是秋后算账的性子,一般有问题她都喜欢及时解决,但解决的前提是要先把问题弄清楚。
盛时亦轻描淡写只有一个字:“烦。”
安久看向他:“为什么烦?”
盛时亦将烟放进嘴里,不抽,咬着玩,说话的声音模糊了几分:“有一个人总在你耳边道歉却拿不出实际行动,你会不会烦?”
安久眉头拧起,看着他:“你想让我怎么做?”
盛时亦哼笑了声:“真让我说?那就先从不说‘对不起’开始,你不欠别人的,包括我。”
她今天,就在刚刚不久前,差点当着他的面道三次歉。
明明凭她以前的性子,一次都不会说,尤其对任菲琳的那次。
安久:“好,我以后尽量少说。”
盛时亦蹙眉:“不是尽量少说,是最好就不要说。”
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说对不起的,无论对谁她都对得起。
安久低头笑了笑:“有些时候,道一次歉却能解决很多麻烦,那么,弯下头颅说声对不起有什么呢,它不会折掉我的自尊,更不会比我想要保护的人重要。小亦,我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我了,现在的我面对问题会选择最低成本的处理方式。”
直到安久离开,她的最后那句话还萦绕在盛时亦耳边。
是的,她不是十几年前的她了,他也不再是十几年前的他,他们都不再是十几年前的他们。
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但盛时亦坚信有些事情始终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