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去戳水怪的头和前肢,水怪被戳疼了,松开了乔秀的小腿,一个转身,甩动尾巴,潜水逃之夭夭了。
乔秀被蒋惠拖上码头,坐在石板上,身上的水哗哗流入河中,她面色惨白,身子不停地发抖,脚踝处被抓破,有几处血痕。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平静,慢慢走回家去换衣服,蒋惠在码头上接着洗衣服,碰到来人就说刚才的事情,提醒人们小心水怪。没到天黑,乔秀被水怪拖入水中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夏日天长,村上人家吃晚饭早,吃了晚饭,就在门前纳凉,有的串门聊天,说着一天中的所见所闻。
几个中年妇女聚在洪星江家门前的槐树下议论乔秀的事,洪星江老婆说:“肯定是她淹死的男人,变鬼来找他了。”
三年前有人做媒,乔秀嫁给八里庄的经由贵,刚开始婆家对乔秀尚好,后来不知从哪儿得知乔秀是堕民的女儿,便鄙视她厌恶她,尽管乔秀每天像佣人一样的干活,喝家里的剩粥,吃剩菜,经由贵还老是骂她贱人,说娶了她倒了霉了,喝醉了酒,便对她拳打脚踢,邻居们经常听到乔秀被打的哭喊声,也都不敢劝。一次经由贵喝醉酒掉到河里淹死了,公婆大骂乔秀是扫帚星,坑死了丈夫,逼他自杀,去给丈夫陪葬。春南得信后,赶到八里庄,把乔秀接回了家。女人们认同洪星江老婆的话,不然水怪为什么不拖别人呢?肯定是死鬼丈夫变鬼索命来了。
沈大宝家门前有棵楝树,树上结了不少青青的果子,有桑果大小。村上五六个男人聚在这里,也聊着水怪的事,荆小东是几个人中最有学问的人,因为荆家祠堂不收荆姓子弟的学费,所以他念了六年私塾,还在导士一家当铺当过账房,因他经手的一个玉镯不翼而飞,老板让他卷铺盖回了家,他说:“不是什么水怪,是河神发怒,让乔秀碰上了。大塘大河都有河神,当年朱元璋跟元军大战微山湖时,就得到四个河神相助获胜;后来朱元璋封四个河神为四大王,不少地方有大王庙,按时祭祀,保风调雨顺和一方平安,我们何家庄没有庙,应该在大塘边修个大王庙,搭台唱戏,河神最爱听戏了。”
“唱什么戏呢?谁知道河神爱听什么戏?”陈青山问。
荆小东说:“当地的河神当然喜欢听当地的戏。”
“那就要唱啷当戏,也不知河神爱听滩头还是长板?”陈青山又有些忧虑地说;他爱看啷当戏,哪里唱啷当戏他都去看,对啷当戏也比较了解,时常唱几段,时常向人们介绍一下啷当戏。按他所说,啷当戏在清朝乾隆年间就在丹阳一带演唱了,有句话说‘黄秧下田谷进仓,麦场头里唱啷当’,唱啷当戏的艺人都是亲口传授,曲调是以丹阳一带的牛郎调、油嘴调、梅花调等民歌为基础,以丹阳方言为依托,曲调朴实优美,曲目有《白蛇精》、《懒婆娘》、《夸新妇》、《十羞君王》等一百多个。
符大可说:“啷当调好听是好听,就是唱得太慢、拖腔太长,唱一句能吃一支烟,能从皇塘拖到丹阳。”
陈青山打了他一拳头说:“你说话还有没有下巴?吃一支烟能从皇塘走到丹阳!”
荆小东说:“先得修庙,修了庙再说唱戏的事。”
季洪林说:“修庙的事以前也说过,蒋家不赞成就没修,现在怎么办呢?”
荆小东说:“这就是报应,蒋家不肯修庙,河神就来拖他蒋家的人。”
符大可说:“也不是每个村每个塘都有庙,没庙的怎么办呢?”
荆小东说:“办法也有,一是大家趴到大塘边烧香磕头;二是请道士、巫婆来做法驱鬼,一般伤人的不是什么好河神,可能是水鬼,大洼村原来有水鬼,请道士做了两场法事,把水鬼走,也就平安了。”
蒋惠把村上人的议论说给家人听,春南气愤地说:“都是胡说八道,什么水鬼、河神、四大王,司马迁写的西门豹里就说河神就是巫婆、三老编出来骗人钱财的,他把巫婆、三老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