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军纯粹是为了牵制禁卫军的动作,才打这场架。
而禁卫军则复杂多了。
他们原本一个个身份高贵,在御前行走,威风八面,谁是好端端的,突然变成了贵妃娘娘的走狗。
虽然他们不承认自己的走狗身份,但他们心知肚明,自己所做的事就是走狗行径。
可他们又能怎么办?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令牌在贵妃娘娘手中,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而且,自己的父母家人都受控于贵妃娘娘,他们不得不服从命令。
现在打一架也好,不管是发泄郁闷、还是借此受伤而逃避继续干走狗的行当,都是快事一件。
于是,越来越多的禁卫军加入了这场乱斗,双方旗鼓相当,打得难解难分。
两支禁军打群仗,而帝都城头上也同样剑拔弩张。
西城门前,林荃居内,围着姜华城、楼轶、覃程和夏允珣四人,外围是羽林卫,再外围则是北拱营大批人马。
一圈包围着一圈,互相对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主事者们不动,底下的普通士兵们更是茫然而不知如何是好。
北拱大营的士兵还好,可以直接坚定执行自家上司的命令,围而不攻。
但羽林卫的士兵们就真茫然了。
按道理说,羽林卫的最高上司是天子夏明诚,次上司是兵马大元帅夏明昭,直属上司是指挥使霍嶷,代上司是副指挥使林荃,在天子夏明诚和指挥使霍嶷都没有下达命令的情况下,优先听从兵马大元帅帅令,再遵从副指挥使林荃之令。
可现在兵马大元帅在城外,副指挥使林荃在城内,一个要求打开城门,一个要求不开城门,羽林卫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
但纠结的是,现在还冒出个丞相姜华城、驸马楼轶,且驸马身边又站着本朝唯一的亲王夏允珣。
这一个个来头都不小,到底该听谁的呀!
羽林卫纠结得都快裂开了。
傻呆呆地站在墙头上,不知所措地看着两方人马对峙,脑子不好使的人到现在还没明白是个什么情况,脑子灵泛的则隐约意识到自己等人的重要性,这是在被迫站队中,不由得忐忑紧张又害怕。
平心而论,他们和副指挥使林荃更熟悉,对大长公主最崇拜,唉,二选一,完全不知如何选择才好。
关键是,他们被夹在北拱大营和大长公主之间,选择大长公主就意味着开城门,很可能被北拱大人的乱箭射死。
选择副指挥使林荃骑墙头,就意味着和大长公主作对,绝对会成为北拱大营前面的肉盾,直面大长公主三五精锐的攻击。
看,多可怕!
大长公主正站在城下,大军蓄势待发,连撞门攻城的器具都搭建好了。
好难选啊!
更伤心的是,根本由不得小人物做选择。
瞧,大人物的谈判开始了。
首先发难的是珣王爷,他开口质问:
“姜华城,你一言不发,意欲何为?”
“……”
姜华城没有作声,他在等,等女儿姜思澜事成的好消息。
可他等,珣王不会陪着他等,转而质疑万昌达:
“万昌达,你带兵意图围困本王,可有得到我那皇帝侄儿的允许?据本王所知,皇帝命令你严守城墙阻挡大长公主入城,然后你却弃南城门不顾,跑来包围本王,这恐怕是抗旨不遵吧!让本王猜猜看,既然万大人敢这么做,莫非……莫非我那皇帝侄儿出了事,竟然管不了你了?还是你佣兵自重准备造反?”
夏允珣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戏子,他骤然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巴做出惊讶的样子,演技太浮夸。
不过,这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打算一句话退敌,说这些只是搅乱军心而已。
这些将士们之所以兵戎相见,无外乎立场不同,各忠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