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一州之地,保天下各方安康。
作为一国之君,夏明诚这种舍小保大的做法,严格说起来并没有错,但实在太无情了些,直接将安国公当成了弃棋。
然而,他不救赵端,夏明昭和楼轶却无法见死不救,商量了一个晚上后,他俩紧张而秘密地开展救援安国公的种种措施。
夏明昭连续派出四百玄甲卫,换装成商队赶往陇左州和帝都的边界,一方面防止陇左州之人外出,另一方面则悄然潜入陇左州,斩杀那些在背后作妖的魍魉魑魅。
楼轶则向祝老咨询热病的解法,得到一纸据祝老所言有三成治愈率的药方之后,迅速调动人手购买相关药材,并让赵家的侍卫先将药方送去陇左州。
其实他是想将祝老打包去陇左州救安国公的。
但祝老的年纪大了,一则经不起舟车劳累,二来他也刚好是最容易被热病感染的年龄,还有就是,覃程不同意。
他说:
“驸马,现在是该和姜华城合作的时候了。”
“什么?”
楼轶不解,反问:
“这个时候与姜华城合作,有必要吗?或者我该这么问,浪费祝老这张底牌放在姜思澜身上,值不值?”
“值!”
覃程重重点头,并解释道: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姜华城父女俩风光无限之时,区区一个大夫,他未必会看在眼里。现在的时机恰恰好,姜华城处于低谷期,而姜思澜的年龄确实不宜再等下去,关键的关键是,殿下欲离开帝都,这事由姜家父女俩向夏明诚开口,效果最佳!”
“嗯,先生言之有理,那我……”
“驸马无须出面,让我去与姜华城谈条件,呵呵,早就想会会他了。”
……
“什么,监天司戌星使覃程求见?”
知道赵端一病,夏明诚就很可能派自己去陇左州赈灾治瘟,老狐狸姜华城先下手为强,把自己的腿弄“断”了。
一来,他实在厌烦夏明诚平素总一副有功是皇帝英明,犯错姜相背的做派。
二则,姜华城也怕死,却又不想直接违抗皇命,和夏明诚公然撕破脸。
于是,他便以“自残”来消极怠工。
然而,怕死的人当然也怕痛,姜华城“自残”肯定不是真的把自己的腿打断,只是包块纱布做做样子而已。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做样子也做得很真,这不,他为了表达自己对灾区疫病的关心,特意搬到皇觉寺小住,说是抄经为灾区祈福。
今儿一大早,他悠哉悠哉敲了两下木鱼,算是做完早课,刚准备去吃素斋,就遇到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告诉他,一个自称是监天司戌星使的人在外求见,然后道一声阿弥陀佛,华丽丽地走了。
姜华城有些莫名其妙。
他知道监天司戌星使名叫覃程,乃大长公主夏明昭的旧部,可他真不明白,覃程巴巴跑来求见他是个什么意思。
抱大腿,求提携?
不像!
他当宰相的时候,覃程压根就没来找过他,他落魄的时候来求见,显然不是为了抱大腿。
对了,覃程是夏明昭的人,莫非是帮大长公主传话?
思至此,姜华城来了兴趣,素斋也不吃了,表面上一片淡然,实则脚步飞快地去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下士覃程,见过姜相大人!”
听见脚步声,覃程唇角勾起一抹笑,但转眼间消失不见,他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得闻姜相大人精通佛理,下士心喜若狂,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大人莫怪。”
欣喜若狂?
没看出来喜在哪、狂在哪。
秉着对方是夏明昭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姜华城很是温和地微微一笑:
“覃大人平素也研究佛礼?那可真是妙极了,不若咱们坐下来,小酌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