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澜自己也曾用过这个方法,不止一次,也不止为同一个帝王洗手做羹汤。
只是,先帝很受用她做的吃食,先太子更是被迷得不要不要的,但宁仁帝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一次两次,会给个面子尝尝,次数多了就会直接不耐烦赶人。
唯独梦妃天天煲汤,宁仁帝天天喝不厌,还直夸梦妃好厨艺,煲的汤是天下一绝。
宫中御厨百十人,哪个没有一手绝活?
姜思澜从小锦衣玉食到大,什么好汤没喝过?
蛮荒之地早些年还在茹毛嗜血,又哪有什么美味靓汤?
莫非梦妃的汤是龙肉煲出来的不成?
怀着重重疑惑和好奇,姜思澜借口蹭饭,尝了尝梦妃亲手煲的汤。
只一口,姜思澜就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什么鬼美味?
又咸又腥,还有一种疑似鲜血的铁锈味。
要不是宁仁帝正坐在对面,喝着从同一个锅里舀出来的汤,还喝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姜思澜真会怒摔汤碗,扬长而去。
她忍着恶心勉强把汤喝完,狼狈退走后,回到自己宫里大吐特吐。
漱了口,又吃了一整碟子酸山渣糕,姜思澜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忍不住感叹道:
“看来,咱们的皇帝陛下不但眼瞎,舌头也坏掉了,真惨!”
“他惨,你岂不是更惨?”
姜华城无情吐槽女儿,并盯着女儿的肚子,恨铁不成钢:
“名医没少看,药没少吃,你这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就算是块荒土,好肥好种地施下来,也该出点苗吧!”
“什么好肥好种?陛下都已经许久没来我宫中了!”
其实,姜思澜算得上是一个非常沉得住气的女子,能忍常人不可忍,但被父亲这般说,她还是忍不住发火:
“父亲,再这样下去,我何讨才能怀上龙种?不行,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那个梦妃实在太可恶,必须除掉!”
“现在恐怕不行!南越王女申玉逻是个厉害角色,她不但大手笔将云波峡谷送给大宁,还对大宁开放了珍珠米的种植方法。前些日子,她又上贡了好些美玉珍宝给宁仁帝。宁仁帝对她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并回赠了一笔厚礼,双方的友好交往关系正处于蜜月期,这个时候,你动梦妃,就是打宁仁帝的脸。让他在申玉逻面前下不来台—切,还至高无上的君王哩,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保不住。澜儿,你应该清楚,男人都好面子,特别是当这个男人还是帝王时,面子比一切都重要,你切莫冲动!”
“冲动冲动,我何尝是冲动?分明是时不待我!”
父亲说的大道理,姜思澜心里同样看得清楚,梦妃的嚣张不仅仅源自于宁仁帝的宠爱,还在于她独特的政治背景。
要是能忍,姜思澜当然不敢擅动云梦二妃,可问题是梦妃争宠争得已经断了她的龙子梦,不能怀上龙子,她怎么当皇后太后?
不能当皇后太后,那此这么多年的付出岂不是个笑话?
姜思澜崩溃地落下泪来,低吼道:
“父亲,女儿已经三十出头了!父亲,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皇长子从旁人的肚子里爬出来吗?”
“你冷静点!”
姜华城能理解女儿的崩溃,他安慰道:
“放心!云梦二妃不会有孕的,且她们嚣张不了太久,嘿嘿,镇南侯袁酃鹤绝不会允许南越与大宁关系友好,你且等着看吧!这位新任的南越王女和袁酃鹤之间……必有冲突,到时候,咱们不妨帮一帮袁酃鹤,让这个冲突扩大化。”
姜华城乃是从纯粹的政治角度分析,他和楼轶一样,洞察到镇南侯袁酃鹤保全自身权力的心思。
给出了南越和大宁朝友好邦交乃一场虚幻的结论,同时,并决定自己也要在关键时候推波助澜。
因为他从未忠于夏明诚,只忠于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