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
他到高三〈1〉班的头一天,就听说了梅子的大名。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垄断所有大考的第一名,让班里数十名小男子汉抬不起头来。天阔的惊讶不在于对方是个女孩——他一眼就认出梅子,就是自己三年前的同桌。
准确地说来,是竞争对手和手下败将。
当年班里总是余晖远和他轮流坐庄,梅子只能争夺第三。或许是这原因,虽然同桌,两人话并不多。
偏偏大家都是乒乓球迷,连课间十分钟都不放过,他俩常在球场不期而遇。天阔和晖远水平相当,一个球风凶猛,起板扣杀的线路常常出人意料,一个则攻防稳健,步法极佳,大家总是打得难解难分。
梅子却在女生中没有对手,时间稍长便觉无味,眼角的余光自然往身边瞟,暗自羡慕他俩,无论考场球场都是这样棋逢对手,绝对人生一大快事。
天阔和晖远留意到梅子的目光,便叫她过来一块玩。梅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娉婷向隔壁乒乓球台走去。
梅子和天阔都不知道,她这一小步,却是他们人生的一大步。
刚开始,梅子有点放不开,但看天阔晖远都是笑嘻嘻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于是几个来回下来,也就随便了许多。他俩果然不含糊,可能觉得二龙戏珠的游戏不好玩,够不上三国演义的精彩,对梅子可谓倾囊相授:天阔耐心地指点梅子正手弧圈球技术,晖远则教她侧身抢拉的步法要领。梅子这才知道自己以前打球简直就是瞎玩。
此后课上课下,他们仨很自然地聚在一块切磋。无论是球技还是学习,梅子都自觉提高不少。考试还没开始,她已有极大信心打败那两个冤家。水涨船也高,结果却总是差一步。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迈不过去。梅子暗自嘀咕:难道时机还没到?
到毕业时,楚天阔和梅子从不大熟悉到相互欣赏,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甚至期待着梅子能在最后一次考试,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中考打败自己。那个令梅子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在他看来只是运气欠佳。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被全班女生引以为荣的梅子竟在中考中败下阵来,连普通高中都没考上。接着,天阔和晖远都失去了她的消息。
三年之后,天阔居然在“落泊”之际重逢故友。本来,他离开呆了六年的母校一中,转到离家较远的九中,就是为了避开原来的老师同学,却没想到会在这儿重逢多年不见的梅子。
回想当年,再看今天,不由得楚天阔不感慨万千。没等他调整好心态,两人便在门口撞见了。
梅子眼睛一亮,“天阔”二字还没叫出口,却惊讶地看到老同学一副漠然的神情。
她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
本以为这一年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以大家各自升入大学而告终。如果不是那次五四青年节晚会,两人可能就这样擦肩而过,变成路人。
过了四月天,就是红五月。高三〈1〉班文体人才济济,已成功举办了两届五四班级晚会。第三届便带有告别意味,大家更是施展浑身解数。晚会才开了个头,楚天阔便欣赏到几个精彩纷呈的节目。
如果说他过去所在市一中的高三〈5〉班严谨得有些刻板,那么现在这个班则是活泼得近于浮躁。到底哪种氛围更适合成长呢?他坐在一隅沉思:也许,最理想的是二者的结合。
这时,周围出现了几许骚动。原来本届晚会一改先前的惯例,不再事先安排好过多的固定节目,而是通过“击鼓传花”,随机地挑选同学登台表演,这样无疑增加了晚会的观赏性和参与面,也是高三〈1〉班人才雄厚的体现。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第一个幸运儿就是梅子。
“没想到,我会成为告别晚会的第一批‘受害者’。”或许是多年来的一枝独秀给了她充分的自信,梅子一上台便幽了自己一默。
掌声笑声再次响起,天阔抬头望去,只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