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心。
离得近了,顾倾夏注视到他身上的衣着。
他身上的衬衫不是白的,原本应该是灰色的,是洗白的,他的那双手上都是疤痕与冻疮,那时候是冬
天,他却穿着一双夏季破破烂烂的凉鞋,脚被冻得发乌发紫。
顾倾夏心软了。
所以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活该的。
但是她就是心软了。
这世上有百般疾苦,有的人在追求功名,有的人在追求利禄。
而有的人,在努力的活着。
那种感觉是什么呢,大概就好像是找到了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或许还会对那个少年握个手,说:你好,真巧啊,我也走投无路了。
那时候,她松开了手。
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知道,少年为什么会选择将钱包‘栽赃’到自己头上。
因为他们身量不差,而且,她也穿了一件白衣。
隔着清晨白茫茫的雾气,要分辨,其实未必很容易。
前方,一个穿着西装革履,肚腩肥大臃肿的男人,气喘吁吁得跑过来。
那男人一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黑色钱包,怒气冲冲的夺过来,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口中骂骂咧咧的:“走!跟我去见失主和警察!”
“现在的人呐!有手有脚的不能找份工作么,非要想着偷!真是丝毫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她麻木的被拉扯着向前。
万念俱灰。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凛冽的声音传来,嗓音清冽
,压迫感十足:“放开她。”
那臃肿男人脚步顿住。
顾倾夏听着耳边的这个熟悉的声音,动了下眼皮,缓慢的扬起下颌,看着面前的那张熟悉又冰冷的脸。
仅是一瞬间,她的情绪都土崩瓦解。
臃肿男人看着薄瑾枭,轻笑:“怎么,你是这个小偷的家属?男人?那正好,跟着我一块去警察局做笔录!”
顾倾夏垂下眸。
那一刻,她在他面前的自尊碎裂在地,她所有的不堪,好像都被呈现在他的面前。
对面的薄瑾枭眯眸的俯视她的脸,然后看向身后的许继。
许继收到示意,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那个男人的面前:“这样,够了么?”
那个臃肿男人一见到那张支票,眼底像是放了光。
他拿过去,连连说,“够了,够了。太多了。”随后,便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臃肿男人走了。
顾倾夏直面薄瑾枭。
她看了一眼对面那个面容矜冷,气场淡漠的男人,唇角间一瞬间划过很多话,最后,她艰难的动了动喉咙,只是说了一句:“多谢薄少刚才出手帮我。”
她没必要解释,正如他不会信。
正如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拥有着所有出身卑贱之人的劣根之处——贪慕虚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