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南去涂抹衣领没有遮住的地方,怀信不着痕迹的含住下巴,还堆了个双下巴出来,逗得乔雅南笑出声来:“这办法不错,我都不用弯腰了。”
怀信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想,这样不对,他不能再瞒着了。
“好了,先这样,米汤凉了。”
乔雅南把东西放下,洗了手抱小弟过去喂食,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停:“修成,你去马车上把装着干菜的竹筒拿了拌到饭锅里,饼应该热了,往里边也夹一点菜。”
乔修成显然被使唤习惯了,一声不吭的悉数照做。
怀信刚提起的勇气被这样一打岔悉数沉到心底,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能把到嘴边的话推出来。他神情复杂的看了乔姑娘一眼,起身道:“我去帮忙。”
乔雅南不拦着,太过把人当客人反倒生疏,多做事就成自己人了,一会得让他洗碗,她对这事深恶痛绝。
只是怀信做家事实在生疏,在他搅拌时又弄断了一双筷子后乔修成忍无可忍的赶人:“你把饼戳个口子,往里塞点干菜。”
话音一顿,乔修成又道:“可以拿到亭子里去弄,姐姐会教你。”
怀信只当听不出自己被嫌弃了,提着小竹篮去了亭子里。
“饼软了吗?”乔雅南边喂小弟米汤边问。
“软了。”怀信蹲下,小心的拿起一个饼戳开口子,然后拿筷子从竹筒里夹了干菜往里塞,可事实并不如他所料,掉篮子里的反倒更多些。
看她羞得头都不好意思抬,乔雅南教她:“你把口子弄大一点撑开,拿竹筒往里倒,别倒太多了,不然不够。”
怀信照做,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只觉得脸上烧得很。
“够了够了,把口子朝上搁篮子里,剩下的都这么弄。”
又拿起一个饼,怀信咳了一声,问:“这是什么菜?”
“就是晒干的菜叶,干菜没那么容易坏,带着在路上吃正好,我带了两天的量。”
乔雅南放下木勺,小修齐都不张口来接了,该是吃饱了:“我们还在守孝,不能吃荤,宋姨担心我们吃得不好就送了点菌油过来,你吃着要是喜欢,等出了大孝我再做,这菜放肉才最好吃。”
怀信抬头看她一眼,她远比自己见过的姑娘家穿得素净,没用半点首饰,之前只以为是她谨慎,没想到是因为有孝在身。听她说过有个大哥,却只得她带着两个弟弟出远门,一个还在襁褓之中,这怎么看都不寻常,若是有大孝在身,倒是说得通了,只不知她那大哥怎么放得下心。
乔修成满头大汗的端着饭锅进来,不用姐姐嘱咐就装了一碗饭和一张饼送去给马夫。
怀信终于把饼都弄好了,挑了自己弄得最好的一个递过去。
乔雅南没什么食欲,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她苦夏,年年夏天难过,这种天气赶路更受罪,可有两个孩子需要照看,她硬塞也会吃一些。
怀信吃得快,一张饼一碗饭轻松落肚,那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乔雅南暗暗庆幸自己多煮了些:“我吃不下了,别剩着,都吃了吧,晚上为了修齐也是要再煮饭的,我带够了粮食,别担心。”
怀信看着碗里剩下的米饭,用个干净的碗装了小半碗递过去,压出尖细的嗓音劝道:“要赶一下午的路,不吃几口会扛不住。”
这是事实,一张饼不足以让她熬到晚饭,乔雅南接过去慢慢吃着,怀信又问乔修成还吃不吃,见他摇头才将锅里剩下的全装出来吃掉,食欲好得让乔雅南羡慕。
“把东西都洗一洗……修成,你来抱弟弟,我和怀信去洗碗。”
乔修成意外极了,把小弟接过来抱着,这可稀奇,在家什么都做,只不洗碗的人竟然主动说要洗碗了。
怀信不疑有他,将碗筷都放进去一锅端了过去,在乔雅南的指导下学会了洗碗。
“怀信,我想脱了鞋袜泡泡水,你要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