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沈末迟看上去安心不少,脸蹭了蹭被子,便没了动静。
顾远铮把手里的纸扔进垃圾桶,帮床上的人把挡住眼睛的碎发拨了拨,便出去阖上了门。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自己都没有捋清楚。
他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脑后,看着皎皎月光,思绪沉沉。
第二天一早,顾远铮早早地下楼。
“诶呦小铮啊,这两个大黑眼圈,昨天没休息好?”保姆陈姨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动静擦着手走出来。
“陈姨早,昨晚熬夜有点晚。早餐多留一份在锅里吧,我有个同学昨晚睡在这。”
陈姨应着,把早餐摆上桌:“先生早就去公司了,我去叫婧婧吃饭。”
陈姨在他们家已经待了快二十年,年龄长于袁婧婧,彼此都很亲厚。
等顾远铮都快吃完了,袁婧婧才打着哈欠,穿着件真丝睡衣姗姗来迟。
“怎么起这么早,有早课?”她问顾远铮。
“我同学说不定有,一会儿我们在早八之前回学校。”
袁婧婧坐下吃着永远不变的全麦面包和燕麦,一边刷着手机。
“唉,现在新闻越写越离谱。”袁婧婧感慨,“这个同城热度第一的新闻你看了没有?”
“没。”
“你听听这标题,我给你念念——”袁婧婧举起手机,“‘无耻渣女脚踏数条船为诈骗,纯情男大学生伤情伤财’,这起的,多吸睛。”
顾远铮眉心一跳。
她继续字正腔圆:“昨日,本市公安局发生了一起不平静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让小编一起带你看看吧”
“妈,别看了,吃饭吧。您那面包该凉了。”顾远铮将袁婧婧的手机拿下来,粗略地扫上一眼。
还好,没有配图。
他把手机锁上,反扣在桌面上。
袁婧婧满脸疑惑:“你怎么了?这面包片就没热过。”
“全是标题党,浪费时间。”顾远铮干脆利落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若无其事地起身。
“我去看看我那同学起来没,您慢吃。”
他说着,仓皇上了楼。
试问,当一个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绝对陌生的环境,并且大脑里也是一片陌生的空白,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现在的沈末迟便是如此。
他被一阵猛烈的头痛惊醒,一睁眼,便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家具和装饰都高级漂亮是他从未见过的。
身上盖着柔软崭新的被子,摸起来有种区别于梦境的真实,但头痛欲裂,提取不出丝毫有价值的记忆。
一番努力之后,他回忆起了自己似乎是去好状元托管班,然后发现一片漆黑。
打电话给主管,才知道那个每天十一点才能被接走的小朋友没有来,于是他就走出去。
再然后,似乎是看到了那个酒吧,又走进去
记忆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警惕地四处看看,没发现任何线索。
谨慎地挪到门边,握着门把手,不太敢开。
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顾远铮敲了两下客卧的门,没动静。
他侧耳听了听,里头也没有响动。
便以为沈末迟还在睡,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按下门把手。
两人四目相对。
距离有点近。
几乎是一瞬间,他们都后退了几步。
沈末迟道:“怎么是你。”
但肉眼可见地,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顾远铮摸了摸鼻子:“那个,昨天你喝醉了,我在酒吧遇到,就把你带回来了。”
沈末迟低着头:“谢谢。”
然后是一阵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快在心里吟诵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