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均是面面相觑。须沙更是目瞪口呆,艰难地不知所措。只有甘奇毫不惊奇,应道:“是。”向希盾鞠了个躬,恭谨地退了出去。
须沙结结巴巴地问道:“父王,这……这是为什么?”
希盾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须沙,你也不小了, 该为你选一门好亲事。你哥哥娶了中原公主,你也不能太差。放眼西域,能与我们于阗匹敌的只有楼兰,芙蕖公主是问天和阿曼达王后唯一的爱女,堪可配你。”
须沙道:“可是……”
希盾道:“你心怀仁厚,一直希望父王能止戈息兵,这样难道不好么?”须沙道:“好是好, 可是……”
一时难以想通那楼兰商人甘奇到底说了什么机密要事, 竟使得一心要征服西域的父王突然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
希盾却没有心思再纠缠这件事,挥手道:“这件事等楼兰一方有了回应再议不迟。左大相,你过来。”
菃木道:“是,陛下有何吩咐?”
希盾道:“本王问你,那游龙当真是不死之身么?”
菃木道:“当日臣出使中原归国,曾在大漠与游龙巧遇。臣见他是尾随马贼而来,担心他坏了大事,有意与他搭话,趁他转身离开完全没有防备时,命黑甲武士发出弩箭。他的坐骑神骏无比,脚力极快,瞬间便到了十几丈外,但臣敢肯定有一支弩箭射中了他背心要害,他却恍若无事,头也没有回一下。听说他后来追上马贼,一举射杀了头领赤木詹,惊散群贼……”
希盾不耐烦地打断了话头,道:“这些故事本王都已经听你说过了。我只问你一句,游龙当真是不死之身么?”
菃木见国王眉眼阴森, 心中一凛,迟疑了下,不得不答道:“当然不是。”
希盾道:“游龙武艺再强,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却能在西域国中有如此声望!”
“不仅令商民敬畏,就连一国国王也奉其为上宾,放心将兵权交到他手中。”
“此人不除,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左大相当时在大漠既能肯定他已经中箭,为何不立即派黑甲武士追击?”
菃木心道:“用弩箭暗算游龙是一回事,公然派武士追杀则是另外一回事!”
“别说那些敬佩游龙为人的黑甲武士不肯,我又怎能有胆量下这样的命令?”
“万一事露,我不但是全西域的敌人不说,一定还会被国王推出来当替罪羊。”
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却不敢明说,只好道:“臣当时以为游龙已身负重伤,自会被马贼轻易料理掉,谁想……是臣办事不力,恳请陛下准臣将功赎罪。”
希盾道:“嗯,左大相,你就挑选精干人手, 专心去办这件事。无论是死是活,都要将游龙带回来见我。”
菃木道:“遵命。”不敢再多留帐中,躬身退了出去。
一旁须沙看见父王再一次显露出本性,一张古铜色的脸阴沉得如同昆仑山深处的诡秘树林,幽森可怕,不禁打了个冷战。
面前的人是他血肉至亲的父王,即便如此,他也难以弄明白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
墨山王宫中的楼兰兵士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众人均以为今天是生平最后一次看见日出。然而一直等到日中,也不见敌人来攻城。
困乏的兵士终于松懈下来,各自倒头睡去。
傲文扶刀屹立在墙头,静静凝视那些正在抢挖壕沟的墨山军士。
大伦挠挠头,不解地道:“这希盾国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傲文道:“他知道我们逃不掉,大概是想彻底困住我们,以此来跟国王谈条件。”
大伦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干脆就此冲杀出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傲文摇摇头,道:“希盾是何等人物,他定然早有防备,贸然冲出去等于送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