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
大街上,人迹罕至,皇宫内,人心惶惶。
数日前,燕国太子丹杀害表兄弟公子代,引发叔叔公子青火冒三丈。
丧子之痛,熟能忍受?
一向沉着冷静的公子青竟然要和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燕王喜反目成仇。
不过,公子青并没有动用兵符,调动封地的军队,而是希望燕王喜用刑法将太子丹流放,另立太子!
燕王喜自然不会答应,秦赵两国盟约已经签订,岂是他一句话就能改的?
更何况,废长立幼容易引发燕国局势动荡,往小了说,不过是手足相残,往大了说,可是朝堂党争,亡国之道啊!
燕王喜再三思虑,没有答应,而是赐死太子傅,可并未平息公子青的怒火。
公子青甚至放下狠话,冷冰冰道:“太子不死,你我便不再是兄弟!”
燕王喜自然不吃这一套,既然谈不妥,大不了刀兵相见!
一听说燕王喜要和公子青开战,引得京城上下惶恐不安。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蓟城,尾随的三百铁骑更是面露凶相,原本提心吊胆的百姓更加不安了。
燕王喜如坐针毡,以为公子青真的要为长子开战。
可事后才得知,三百铁骑和马车都是秦国特使。
燕王喜战战兢兢的心平复下来,迅速召集文武百官聚集皇宫正殿。
大殿内,燕王喜从屏风内走出,席地而坐,露出虎目,引得朝堂百官纷纷垂首,沉默不语。
秦使昌文君瞧见殿内压抑的氛围,倒吸一口冷气,再一看公子青狰狞的面容,不由的脊背发凉,但还是强忍着镇定,微笑道:“燕王与秦王达成盟约,现我王的太子车驾已经赶奔蓟城,请燕国送太子丹入秦为质!”
燕王喜眉头挑起,斜眼瞥向公子青凝重的面色。
大殿内,静若寒蝉,这让昌文君浑身发冷,脊背泛起丝丝凉意。
燕王喜正要开口,被公子青打断道:“太子丹有家事需要处理,可否另选他人入秦!”
昌文君却云淡风轻的摇头,讥笑道:“家事?两国交换质子可是国之大事!”
“更何况,两国已订盟书,岂能随意更改?”
“再者,我王诏书,要求太子丹入秦,与秦王叙旧畅谈。”
一听这话,公子青脸色一沉,心中淤积的怒火迅速奔涌上来,脸色逐渐红肿。
燕王喜瞥见公子青怏怏不乐,淡然一笑:“秦使所言极是!可否请使者护送入秦?”
昌平君微微点头,谁知公子青却突然从群臣中站出,径直走向昌文君,双目散发出丝丝微光,死死盯着昌文君。
两人越走越近,看样子马上就要厮打在一起。
燕王喜闷闷不乐,目光锐利如刀。
这可是朝堂!并不是内宫!岂能由你这般放肆?
燕王喜投袂而起,呵斥道:“不得无礼!”
见状,公子青这才停下脚步,冷哼一声,淡淡道:“既然盟书不能更改,还请秦使在蓟城多待几日,等待家事处理完后,再让太子丹入秦。”
昌文君点头答应,旋即离开,燕王喜怒目圆睁,一甩袖袍,厉色道:“退朝!”
朝堂退去后,昌文君知道燕王喜有难言之隐,便私自去拜会燕王喜。
见昌文君入寝宫,燕王喜当即命下人设酒宴,款待秦使,被昌文君委婉拒绝。
待燕王喜将左右侍从屏退后,昌文君从衣领中拿出秦王诏书,双手奉上。
燕王喜徐徐展开后,一张脸瞬间冷成一块冰,秦王诏书清楚写着太子丹砸死公子代的前因后果,以及燕王喜和公子青的态度。
这让燕王喜脊背发凉,按理来说,燕秦两国路途遥远,两国素不往来,为何秦王政对消息如此灵通。
燕王喜旋即呼唤一名侍从,耳语几句后,侍从点头道:“卑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