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蓟城,漫天皆白。
天空飘扬的雪花,如同散落的蒲公英平翩翩起舞。
富丽堂皇的皇宫交错汇聚的街道,全部被铺上一层白纱。
皇城内的醉香楼,因为这场白雪汇聚了不少客人,楼内眉清目秀、冰晶玉洁的女子翩翩起舞。
一切看似温情脉脉,其乐融融,但温馨的场面迅速被一声巨响打破。
紧接着是一声声惨叫,楼内的金主被尖叫声吸引,纷纷投向叫声冗杂的阁间。
阁间内,一鼻梁高挺的锦衣男子颤抖的握住宝剑,额头上冷汗直冒,慌乱中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而锦衣男子面前摆放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淌,不断沾染着死者的袖袍。
来往的金主瞠目结舌,甚至有人难以忍受弥漫的血腥味,呕吐一大片。
醉香楼外传来阵阵马蹄声,数名身披甲胄的都城禁卫军闻讯而来,叫嚷着将围观的客人驱逐。
禁卫军将领脸色铁青,大怒道:“公子丹,你杀了公子代?”
原来锦衣男子便是燕王喜的太子丹,而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正是太子丹的表兄弟,燕王喜弟弟公子青的长子代。
来不及等太子丹解释,数名身穿麻履,背负草药筐的医者进入,紧随其后的便是蓟城令以及蓟城北市狱掾【负责审案、断案的官职】。
太子丹目光呆滞,瞳孔涣散,在众人的指责声的竟然昏厥了。
......
蓟城王宫。
太子丹在自己寝宫的苏醒,在他面前矗立的正是燕王喜和公子青。
公子青冷若冰霜,双目园睁,睚眦欲裂,恨不得将公子丹掐死。
见太子丹醒来后,公子青再也忍不住怒火,竟拔出腰中佩剑,寒芒绽放出来,令太子丹惊慌失措,从床榻上摔下。
燕王喜及时拦住,将佩剑收起道:“弟弟,息怒!”
公子青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冷笑一声:“息怒?说的倒是轻巧!死的是我的长子!”
儿子被人打死了,你说他能不气吗?
更何况,是太子丹有错在先!
三个时辰前,太子丹和公子代一同在醉香楼玩六博棋。
结果,太子丹棋艺不精,竟然连输三局,两人发生口角冲突。
一怒之下,竟然拿起棋盘砸向公子代,蓄力一击,将公子代砸晕,然后太子丹仍然止不住怒火,竟然冲着头部,连续三击,将公子代打死!
作为父亲的公子青脸色低沉,目光锐利如刀,如同万把利剑刺入太子丹的胸膛。
丧子之痛,燕王喜自然能理解,更何况,太子丹是赤裸裸的玩不起,就连自己也忍无可忍。
啪!啪!啪!
燕王喜连续三个耳光下来,太子丹晕头转向,扶着案几才稳住脚跟,谁知燕王喜不依不饶,对着胸口三拳,这才收手。
当然,做的这一切都是给公子青看的,目的就是让公子青平息怒火,不要意气用事。
可是,白白失去儿子的愤怒岂是几个巴掌就能平息的!
公子青怒目切齿,呵斥道:“燕王知道燕国的律法!”
燕王喜暗自吞咽一口吐沫,旋即轻拍公子青的肩膀道:“弟弟息怒!太子丹并非有意而为!更何况...”
话语戛然而止,引得公子青用犀利的目光盯着燕王喜。
燕王喜被这突然起来的眼神吓了一跳,旋即付之一笑道:“更何况,太子丹要入秦为质子,若是按照燕法将他流放,秦国哪里如何交代?”
“秦国?”
公子青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傲慢,冰冰道:“赵国危如累卵,跟秦国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难道燕国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说这话燕王喜可就不爱听了,但还是强忍着怒火道:“弟弟,秦燕两国已经合盟,如果拒绝,恐怕会失信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