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刘启就不同了,文帝即位时他才九岁,恰好是他父亲去代地为王的年龄,到他登基已经32岁了,中间整整当了23年太子。
与文帝的谨小慎微截然相反,刘启年少时就敢带着弟弟梁王驱车闯只能由皇帝通行的司马门。
与吴王太子博戏起了争执,竟直接用棋盘砸死了对方,由此埋下吴王刘濞反叛的根源。要知道,自从太子被砸死后,吴王刘濞就再也没有入长安朝见过文帝。
后世曹植同样因闯司马门,直接被曹操所恶,丢了世子之位。文帝唯一在世的弟弟淮南王刘长因违反朝廷法令,结果被文帝流放,因此而死。长安童谣唱传“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以此讥讽文帝连亲兄弟都容不下,当时刘邦所余儿子尚在世的可就剩文帝跟刘长两兄弟了。
由此让文帝背负了千古骂名,算是这位千古仁君身上屈指可数的污点。文帝母亲薄太后唯一的弟弟薄昭犯法也没能幸免,被赐自杀。
从以上看,文帝怎么都能说一声大公无私吧。
可是呢,闯了如此多祸,刘启都安然无恙,连惩罚都没受过。文帝似乎要将痛失四子的全部遗憾在刘启这个太子身上弥补回来,简直疼爱的过分。
可以说,刘启就是一直在父亲文帝母亲窦皇后,祖母薄太后的无微关怀中长大的。
这造成他在政治上成熟的极晚,不然也不会在父亲文帝言传身教了二十多年,刚登基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强势打压勋贵集团。
仅仅三年就弄得功勋集团离心,诸侯王欲反叛。
但人就怕对比,青年时期的刘启固然与文帝不能比,但与其他人比可就要好多了。
一百年后,同样有一个类似的情况。
帝位空悬权臣柄权。
一个二十多岁的浪荡子,听说自己要当皇帝后第一时间兴奋的连跑了一百三十里地,骑死了N匹马,路上一直搞女人玩车震。
一路欢欢喜喜进宫当皇帝,随后27天就被废了。
以上皆为废话,回归正题。
杨玉就像个无敌大喷子,喷的晁错怒火中烧,喷的景帝刘启面红耳赤,就连素来沉默的汝郎中令周仁,也脸带惊容,殿中一时间安静无比,无人发声。
杨玉却还没罢休,他要为这场问对再重重加上一笔,他“痛心疾首”道:“文帝以高祖亲子之身,朝廷公卿百官无不倾心,登基之初犹如此谨慎,前所未之有也。反观陛下,登基不满三年,更改政令三十,绝大臣勋贵,丞相呕血而死,今更要强硬削藩,以激诸侯王反心,臣深为陛下不取也。
臣有一言不吐不快,望陛下恕罪。若非太宗仁慈,聚天下人心二十载,陛下帝位安能稳健如厮?秦二世殷鉴远乎?”
一个个字就像矛戟直刺心间,刘启听得大汗淋漓,他不甘心道:“如先生所言,难道就不可削藩吗?”
谁知杨玉说道:“削藩无错,必须削藩。
诸侯国者,一为异性,二为同姓。异性皆高祖所封,而又为高祖所灭。今虽无异姓之忧,却有同姓之患。
同姓者,得一时之稳,而遗祸后世。
高祖所封,文帝时起叛,文帝所封,今之又叛,封叛,叛封,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只要诸侯一日有封国,就永无宁日。权利面前,君臣不可信,宗室亦不可亲。最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大汉境内无封国。
无论是王国还是侯国,概莫如是。”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义正言辞,毫不留情。
刘启登时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中方先生不光赞成削藩,竟比晁错还激进,连侯国都看不过眼。
郎中令心中一震,他从刚才那番话中听出了一股铁血味道,让人不寒而栗。同时还有点尴尬,他就是个侯,景帝封的续周嗣的汝坟侯。
晁错眉头都快皱成了疙瘩,满心的不解,他没想到杨玉会突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