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她抬眼望去时,撞上了魏齐霄的视线,该怎么形容那道目光呢?
他望向她时,似暮色下最后一抹光亮,也似黑云压城时燃起的焰火,快要消逝,却格外浓烈炽热。
魏齐霄见郁华枝望着自己,那双眼眸一如往昔,浓稠艳绝,涂了口脂的唇间透红,想来是今日略上了妆的缘故,愈显美色。
他有些心悸地移开视线,自嘲地笑了,今日本就是自己心存贪念,丢下众臣才来的侧殿,只想再看看她。只怕再过些时日,也没什么机会能光明正大地瞧她了。
郁华枝心里暗道不巧,怎的偷看一眼还能被发现,便也赶紧收回视线,低头尝着点心。
侍者向魏齐霄低声说了几句,他便起驾离开,吩咐众人不必起身相送,只走出殿门前回首须臾,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陛下走了众人都得了松快,郁华枝得空便挪到洛萦的座旁,洛萦见是她,便笑道,“你可是来赔罪的?我大婚的礼物你可还欠着呢。”
郁华枝轻笑,“我怎会忘,只是那礼物耗时,还得些日子呢,左不过送嫁那日我亲手送你就是,包你满意,可好?”
洛萦这才罢休,搅弄着手帕道,“算你有点良心,不过,再过十日便是婚期,我倒还真有些紧张。”
郁华枝看着她的神情,略带几分羞涩,“我知道,你对卢修霖是有意的,倒不需在意从前有过什么。既他诚心保证,想来是已经放下,往事不可追,之后便尽是好日子了。我祝你幸福美满,夫妻和睦。”
洛萦握住郁华枝的手,“多谢你了,我也祝你早日觅得如意郎君,平安顺遂。到时候,记得请我去喝喜酒,可不许赖啊。”
郁华枝点头,“承你吉言。”
魏齐霄刚返回正殿,便看见席上大半的朝臣正向慕寒之、赫连羽等人敬酒,众宾觥筹之间十分融洽,他反倒像是个外来的了。
待陛下驾临的声音传入殿中,众人才忙不迭地转身行礼,魏齐霄并不欲多说,便默默坐定,吩咐再上歌舞,复又热闹起来。赫连羽同慕寒之耳语几句便出了正殿,只觉里头吵闹,出来散散心也好,转身朝御花园走去。
春色尚好,有闲心细赏的人却寥寥,他漫无目的地逛着,听见前面传来女子的声音,他便先闪身避开。
立于假山后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皇后娘娘带着夫人小姐来御花园赏景了,赫连羽见那抹木槿色衣裙便认出了郁华枝,嘴角勾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三三两两的小姐走着,聊着些悄悄话,郁华枝身旁的姑娘便遗憾开口,“本以为今日能看看那萧国太子,还有那赫连将军究竟是何模样,尤其是那赫连将军,传得竟不似真人。可惜分殿而坐,竟不能如愿。”
姜弥便开口,“你这妮子,都定了亲事,还想着瞧别的男子,仔细未来的夫君吃醋。”
那姑娘闻言微恼,“你个嘴上没把门的,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奇罢了,便这般打趣我。”
郁华枝笑着打圆场,“总听说北边的男子生得浓眉大眼,极是粗犷,说不好那将军也是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总没有你找的郎子温润就是了。”
众人齐笑出声,皆附言称是。而此时被众人打趣的赫连羽正在假山后沉思,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不知究竟为何会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满脸胡茬的粗犷大汉。想着自己留在此处多有不便,赫连羽趁机离了御花园,回正殿座上。
宴会至日落时分方歇,回府之时,慕寒之乘的马车突然停住,“怎么回事?”
侍卫便开口禀告,“殿下,前面平阳侯府的马车坏了,车上似是洛玄大人的夫人。”
慕寒之想起书房那幅绣品,挑帘看去,见马车旁立着一个一抹倩影,温和从容。侍女见太子车架在此,便忙回禀了郁晏欢,不疾不徐来到马车旁致歉。
“太子殿下,妾身乃平阳侯府洛玄之妻,因马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