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跑?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程知行站起身,一边拍掉裤子上的灰一边解释。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知道你在奥索尔,你就打算跑了?”索菲亚没被说服,反而更生气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可是个讲信用的人。”
“哦,所以你答应费尔南德斯·科斯特炸水坝的事没完成你就打算开溜?”
“什么嘿,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程知行警惕地说,他都快把这个隐患忘了,没想到索菲亚居然在此时提起它。
索菲亚耸耸肩,回答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炸药是用来炸矿洞的。”
“好吧。”
“你并不相信是吧。”
“的确,不止是我,贝尼特斯也觉得你们购买炸药包不是去炸矿洞的。这里的人对奥索尔有多少物资心里有数,不缺炸药不缺食物不缺医疗用品,既然如此,费尔南德斯为什么要炸开老矿坑?只有一种可能,他用那些炸药要做别的事,还要背着他们的老大。”
“仅凭猜想并不能说明什么,费尔南德斯上尉口碑很好。”
“是的,但费尔南德斯·科斯特是个卡斯蒂利亚拉曼查人,准确地说,他是个阿兰胡埃兹人,还不止一次在加利法的红灯区表达了他想回家的愿望。”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费尔南德斯·科斯特本来只是个一级下士,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长官全数阵亡,如果不是因为他天生一副好口才,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上尉。在他还是个士兵时,他还意识不到有的想法不该说出口。”索菲亚抿着嘴“遗憾”地摇头,“可惜贝尼特斯是个喜欢写字的家伙,他会把他听到的所有事都记在他的小本子上,尤其喜欢记那些容易引发冲突的事。”
“贝尼特斯猜到上尉的计划,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是让你送来炸药?”
“不知道,也许贝尼特斯觊觎的是那座水坝?最好是别人拱手让出的水坝。”
“一座毁坏的水坝?”
“你永远不知道贝尼特斯认识哪些人,也永远不会知道有多人欠他债务。既然他想要那座水坝,就有能力修好它。”
“有意思,巴塞罗那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能用大家听得懂的语言吗?巴塞罗那怎么了?”索菲亚微微皱眉,因为刚刚程知行是用母语说的那句话。
“没什么,”程知行重新切换回西班牙语,“你很了解贝尼特斯,为什么?”
索菲亚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让她生气的事,她嘴角挂上了得意的微笑:“因为以前我的阵营还在时,是我负责和贝尼特斯交易的。”
“你的阵营?方舟arca?”
“你怎么知道?”索菲亚吃惊地问。
该换程知行得意了:“我听鲁伊斯中校说的,这是个简单的单词,但方舟是什么意思?”
“上帝曾让诺亚建方舟度过大洪水时期。方舟,大船的意思。”
“诺亚方舟,我知道,我小时候妈妈给我买过一本书。”
“你是基督徒?哪个教派的?”索菲亚松开眉头,投来好奇的目光。
程知行摇头:“我不信教,只是读过《圣经故事》。”
“哦,你读过《圣经》,却不信教。”
“我没读过《圣经》,只读过《圣经故事》。”程知行叹了口气,“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在我们那里,《圣经》只有教堂才卖,但《圣经故事》却到处都有卖的,我知道诺亚方舟,也知道上帝七日创世,但我没读过《圣经》。”
索菲亚对于只卖《圣经故事》不卖《圣经》这种离奇的事实感到非常吃惊,她一时半会不能理解这种情况是如何发生的,隐约间她已经能预知到关于此事的解释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于是她决定用一个语气词给可能发生的漫长讨论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