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一串的蚂蚱,总有一些要掉脑袋,让家人和子孙后代跟着遭殃,他们免不得要四处找人说情,皇上也可借此看看其他官员的情商,就是, 如何应对说情这件事!那些人到了这一步,只要有人愿意帮,哪怕倾家荡产他们也会愿意,这些银子得进国库,皇上可要看紧了!当然,世态炎凉是避免不了的,但总有人会表现的不一样, 分寸那捏的十分好,我觉得这样的人,也算是人才。”
“说到人才,我琢磨着那些买了考题的官员不一定一刀切全都收拾了,这当中肯定也有好的,难在如何分辨,西宁府尹宋富就是个例子,绝对是好官,能官!皇上知道顾清河吗?现在是永宁县的县令,曾经辗转在苦寒之地做县令,差不多得有十年,还是谢羽谢大人推荐,他去年才被调到永宁县,他曾经在西宁不远的罗城任县令,那地方又穷又乱,多亏了宋富帮他……”
“你想说科举并非唯一选拔人才的方法?”
秦无病挠了挠额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难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但是整肃科举之风是必然要做的。”
秦无病话音刚落,便听到脚步声, 随即襄王爷进了书房。
“与武定侯说清楚了?”皇上问。
襄王爷坐到下首位置,德全赶紧命人上茶。
“说清楚了,我告诉他,他那后院该收拾收拾了,不然也就能活林淮一个。”
秦无病双眉一挑,对着襄王爷伸出大拇指:“九哥英明!”
襄王爷眼睛一瞪:“那是夸我能用的词吗?”
秦无病马上凑到襄王爷身前,讨好的问:“一家人!皇上不会在意的,内什么,九哥有没有跟武定侯提让大哥分府单过的事?”
“这是他的家事,我为何要管?再说,武定侯若是能将后院收拾妥当,林淮在哪都一样!”
“九哥此言差矣,武定侯若是能将后院收拾明白,也不至于到今日的地步,怕是武定侯夫人哭诉一下当年的苦,武定侯便又罢手了。”
襄王爷皱着眉头说:“这一次他尝到了丧子之痛,或许……”
“没有或许!九哥甭管了,这事我来处理。”
“你要查科考舞弊桉,哪来的闲工夫管这些事?”皇上皱眉问。
“不耽误!”秦无病自信的摆了摆手。
襄王爷忙说:“皇上不用理他,只需告诉他做什么即可。”
“只告诉我做什么可不成,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 我唬得住谁?随便一个都是修炼成妖的,我举着捕快的身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呵呵一笑,问襄王爷:“九叔不是说他不将功名利禄放在眼中吗?”
秦无病忙解释道:
“确实不放在眼中,但,要查这个桉子,别说是我,便是郭正郭大人,或许查着查着便查不动了,我要的不是官职,我要的是权!没工夫跟那些人因为身份争论的没完没了,耽误事!”
“无病说的有些道理,皇上……”襄王爷看向皇上。
皇上站起身说:
“本想等到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再行封赏,你却等不及这两日,那明日便昭告天下,封你轻车都尉,再命你着手调查通惠县驿馆命桉,朕等你拔出萝卜带出泥!”
秦无病正琢磨着官职大小,屁股上被襄王爷狠狠踹了一脚:“你倒是谢恩啊!”
秦无病后知后觉,慢吞吞的要下跪,皇上挥了挥手:“免了吧!自家人,明日领旨时再跪吧!你家……什么时辰用午饭?”
“皇上!”秦无病没跪,德全跪的倒是利落:“该回宫了,王大人,王大人还跪在勤政殿。”
“那便让他跪着!”皇上寒下脸来厉声道:“朕乃这天下之主,却被困于皇城内无法见识天下真容,他们安的什么心?!”
德全浑身颤抖着,回道:“想来王大人他们,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