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监察署在堂堂楚京内城,何人竟如此大胆?”
“穆国公疑案的证人褚七可是还在你们监察署作客。他可受到任何波及?有无性命之忧?”
楚御珩一迭声问了数个问题
王炽青并未回答,只是看向了穆十娘。
穆十娘与他对视了一眼。
二人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未尽之意。
——动手的人必定都是老皇帝。
穆十娘这时也开口道:“昨日穆家也遭遇了莫名贼人袭击。对方数量颇多身手了得,若非府上护卫是祖父亲手训练出的,身手也算不错还堪驱使,只怕府里就有人要遭遇不测。”
“什么?”楚御珩又是一声惊问,“十娘你府上也遭遇了刺客?”
监察署与穆家在昨夜同时遇刺,楚御珩终于察觉出了不对,扭头怒斥着一名侍卫。
“本王统领着都厢兵,负责护卫楚京城内外百姓安危。昨日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本王竟全然不知?”
那名侍卫眼神一慌,只是垂头不敢言语:“属下无能,请殿下惩罚……”
王炽青挑了挑眉。
穆十娘嘲讽地勾出一个笑。
与七皇子身边的刘达一样,楚御珩身旁的侍卫也都出自宫中,乃是昔日老皇帝的宫廷卫。
未告知楚御珩昨夜京城风波,与其说是无能失职,不若应该说是另有受命。
楚御珩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把那侍卫踹得甩出半丈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养你有何用?”
那侍卫哇的吐出一口血,却仍只是拼命地跪地求饶认错。
王炽青摇头道:“此事又非他能决定,殿下又何必为难他。”
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楚御珩猛然扭过了头。再看见王炽青与穆十娘面上神情,他神色变了变。
“王炽青,你什么意思?”
王炽青平静道:“回禀殿下,微臣并无任何意思。”
楚御珩虽然因从小被宠坏了,人显得天真蛮横了些,到底不是个傻子。
他沉声反驳着开了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父皇不是那样的人。”
穆十娘只挑了挑眉,开口道:“外头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都进去喝口茶吧?”
王炽青彬彬有礼地道了谢,拔腿往里走了。
楚御珩也只好咽下了反驳,阴着脸跟着进了屋。
一进了正堂,二人先闻到了浓重血腥气,紧接着就看见了满地残肢血迹,与堆在门口的两座血淋淋的尸山。
王炽青神色自若。
楚御珩却霎时变了脸色。
在宫中生活了十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宫廷暗卫,因而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刺客身上宫廷暗卫的服饰。
他面庞陡然阴沉,再不提老皇帝仁厚的话,沉默地跟着穆十娘走入了正堂里。
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穆十娘淡淡道:“下人们都忙着处理尸体去了。条件简陋,二位将就着喝吧。”
王炽青并非扭捏讲究的人。
楚御珩倒是个从小养尊处优,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
只是经过方才两座尸山后,他就一直沉默不语,显然也没心思计较这些小节了。
穆十娘啜了一口茶,才复而开口道:“方才穆家门口两座小山,诸位也应当看到了。十娘今日请二位过来,也是想提醒二位一句。”
“昨日那些刺客未在穆家讨到好,背后之人未必肯轻易善罢甘休。下一步可能就是寻到都厢兵与监察署去。”
“事关伊河大战真相与十娘一家亲人的清誉,十娘还请王将军与十一皇子殿下这段时间多留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