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自己？
他怎么了？
可是他明明毫无察觉……
甚至未等这些念头转过一圈，夏六皇子就感受到了自胸口传来的剧痛。
心脏仿佛被一个大手死死握住，尖锐的疼痛自心口顺着全身经脉迅速窜开，一瞬间四肢百骸都近乎痉挛。
夏六皇子张大了口，想要通过大口吸气来缓解痛苦。
但没有用。
喉咙像被一团又湿又重的棉花堵住了，任凭他如何大口粗喘着呼吸，都没办法传入哪怕一丝空气。
双手死死扼住了喉咙，夏六皇子拼命挣扎想要发出一丝声音，却如凭空要搬起一座泰山般艰难。
那些年濒死的回忆如阵阵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心内从未如此清晰地浮现一个念头。
——他要窒息而死了。
……
穆十娘原只是打算吓唬夏六皇子。
但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夏六皇子呼吸急促地躺在地上，狰狞着一张妩媚面庞，用双手紧紧扼住咽喉，却仍是一口气喘不上来，要当场憋死的样子……
她忽然油然而生了一种快意。
要不。
就让他死在这里算了吧？
作为害穆家全家的凶手，夏淮罪有应得。
他的命早在在伊河大战中动手脚，导致穆家儿郎鲜血洒满了战场，无数楚朝年轻士兵无辜惨死时，就已经被判处了死刑。
她如今只是替天行道。
但不行……
穆家冤屈尚未血洗于众，祖父与父兄们的清名仍被玷污，穆家百年忠烈的铮铮门楣上仍染着穆家儿郎冤死的血……
在没有拿到切实证据，将整件事板上钉钉无可反驳地摆给老皇帝看，逼迫着他亲自下令为穆家平反前……
在所有当日证据都还没有到手，夏淮没有‘平安’回到夏朝，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前……
在还没有从夏淮处，摸到那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前……
穆十娘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这太便宜他了。
为祭奠穆家儿郎的性命，他合该如镇国公一样，享受这世间最痛苦最愤怒最悲凉最落魄最凄惨的死法。
暂且再等等……
留他一条狗命多活几天。
收起了漆黑眸底氤氲的黑雾，穆十娘嫌恶地目光从夏淮身上挪开，像踢垃圾般踢了他胸口一脚。
……
痛苦。
窒息。
挣扎。
夏六皇子觉得他渡过了地狱般的一刻钟。
直到最后一丝生命力也将流逝干净，夏六皇子感觉胸口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在一阵更铺天盖地的剧痛后，那股胸口刺痛陡然得到了缓解，喉咙也终于窜入了空气。
肉眼可见的，他胸口恢复了微弱起伏，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
虽然不知一名四十余岁的大夫，为何能生出那样明亮、锐利又夺目的一双眼睛，但夏六皇子第一瞬间仍被深深吸引了。
紧接着，仿佛被阴冷的水草爬上了后背，又像被极端凶残的野兽用嗜血的瞳孔盯住了，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因为那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森冷与杀意。
劫后余生的夏六皇子捂住了喉咙，仍旧心悸地大声咳嗽着，面色因而潮红狰狞：“你……”
“你、你要干什么？”
许久才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穆十娘嫌脏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居高临下瞥了夏六皇子一眼，根本不搭理他愚蠢的问题，只淡淡地开口着。淡淡了道：
“只联合了楚三皇子与楚七皇子，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