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锦看着灯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重逢后,每次他有点出格的举动,灯草总是躲着,他以为灯草长大了,开窍了,把他当男人了,知道害羞了,可……送两个美貌丫鬟到他屋里,是什么意思?是对他太信任,还是压根不在乎?又或者是学一些大宅门里的当家主母,显示她的大度与贤惠?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用不惯丫鬟。”
“我知道爷只用小子,可眼下不是没地方安置嘛,沈都尉说她们是受过调教的,懂规矩,想来做事比小子更细致些,爷先用着,若真是不习惯,跟沈都尉说说,能不能用这两个丫鬟换两个小子回来。”
听这意思,灯草并不在意服侍他的是丫鬟还是小子。
萧言锦的心情很有些纠结,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这媳妇儿多好,如此信任夫君,不像别家媳妇那样小心眼,捏酸呷醋,闹得家宅不宁。
另一个说:这么不在意,还是对夫君不够上心呗。
他看着灯草,“你不介意?”
灯草惘惘的,“介意什么?”
萧言锦,“……”果真是不上心……
他很想扒开灯草的脑瓜子看看里头都有些啥?旁的男人对灯草多看两眼,他都想挖了那人的眼珠子,灯草倒好,上赶子把美貌丫鬟送进他屋里。
萧言锦什么都不说了,默默转身出去,灯草跟在后头,“爷,若是那两个丫鬟做得不好,您跟我说,我
来敲打她们。”
萧言锦无力的摆摆手,“不劳烦小灯爷。”
他下了台阶,看到温容一脚高一脚低的站着,跟没骨头一样靠着树,扯着串上的葡萄往嘴里送,若是将葡萄换成瓜子,活脱脱一个东家长西家短好打听爱说八卦的八婆。
温八卦凑上来,笑得有些欠扁,“言锦兄,灯草送到你屋里的两个美丫鬟,可还满意?”
萧言锦斜他一眼,没理会,提脚往前走。
温容亦步亦趋,“怎么,等不及回屋让美婢侍侯了?”
萧言锦冷冷道,“话这么多,小心让葡萄噎着。”
他步子迈得大,温容一边走一边吃,追得有些辛苦,“言锦兄,你慢些,哎,我跟你说,这种事,咳咳咳……”
温容弯着腰,捶着胸口,一脸痛苦,很明显是被噎着了。
萧言锦顿步,冷冷扫他一眼,“说你不听,活该。”
温容伸手揪着他的袖子,张了张嘴,一脸哀求的表情,却说不出话,瞅着就要翻白眼了。萧言锦按下他的头,用手肘在他背上猛的敲了下,温容嘴一张,吐出喉咙里的葡萄,人也差点被他敲得匍匐在地,萧言锦托了一把,把人拉起来。
温容怒气冲冲,“我好心想帮你,你却咒我。”
“帮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灯草……”
“我和灯草怎么了?”
温容抚着脖子,“咳咳咳,嗓子不舒服。”
“用玉泉酿润润,如何?”
温容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这还差不多。”
片刻后,书房。
温容与萧言锦对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几碟下酒菜,还有一支青玉瓷瓶装的玉泉酿。西北的酒大多辛辣甘烈,后劲大。唯独玉泉酿不同,用长在玉泉边的野葡萄酿制,色泽鲜艳,倒在白瓷杯里,如玛瑙般通透,入口清甜,若是冰镇过再饮,堪称人间美味。只是这酒大多藏于富贵人家,集市上少见。齐子恒霸占郡府时,弄了好些玉泉酿存放在地窖里,如今地窖有亲卫守着,温容每次想喝,只能有求于萧言锦。
温容漾了漾杯中美酒,笑道,“言锦兄,这种事,你该问我才是,兄弟别的本事没有,但凡涉及男女之事,还是通晓一二的。”
萧言锦,“愿闻其详。”
“你不觉得这次见到灯草,她有些变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