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皆是沈澜心城下叫阵,齐子恒派人应战,打上两个时辰,便鸣金收兵。
直到这一日,沈澜心又去叫阵,齐子恒却不在城墙上,弓箭手们严阵以待,却只是看着,并没人放箭。
沈澜心大声喊道,“平西郡的兄弟们,你们还要再打下去么,刀枪不长眼,死的都是自己兄弟,何必自相残杀? 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你们也有爹娘,也有兄弟姐妹,家乡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们知道么,殿下起兵是为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一个副将突然拔剑指天,“沈都尉说得对,刀枪不长眼,今日死的是身边的兄弟,明日倒在地上的便可能是自己!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乱世之中,唯有追随肃王殿下才是出路。兄弟们,反了吧,与我一同追随肃王殿下,誓死效忠……”
不等沈澜心回过神来,城门大开,城里的守军如潮水般涌出来,大声喊着,“追随肃王,誓死效忠!追随肃王,誓死效忠……”
沈澜心大喜,“识时务者为俊杰,兄弟们……”
然话音未落,冲到跟前的守军却挥刀就砍,虽然有所防备,仍是有众多士兵被砍倒在地,而守军仍源源不断的从城中冲出来,看起来要将他们一举歼灭。
沈澜心大怒,“竟敢使诈!”扯着缰绳一勒,腿往马肚子上一夹,大喝一声,“驾!”竟是朝着奔涌过来的守军冲去,一把利剑左右刺杀
,所到之处,血沫四溅,守军们被刺倒一片。
但守军实在太多,她的人马不过匹匹八千,被数万人围攻,再如何勇猛也力不从心,数十个守军将沈澜心包围住,大刀,长枪,从四面八方向她招呼而来。沈澜心临危不乱,头一低,躲过斜砍过来的大刀,发带却被削断,乌发散落,被风扬起,遮住了眼睛,就在这时,一支银枪直直刺向她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时,沈澜心只觉腰间一紧,一条有力的胳膊揽着她的腰身往后一压,堪堪躲过那支银枪。
她回头一看,是刘震宇。
“莫慌,”刘震宇冲她笑,“主帅命我来接应你。”
“主帅的猜测没错,”沈澜心说,“平西郡果然有圈套。不但换了营帅,连兵卒也换防了!看样子,守军要倾城而出,将咱们一网打尽。”
刘震宇豪爽一笑,“那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西北大草原上,数万大军厮杀在一块,雷鼓齐鸣,喊声震天。平西郡有二十万大军,肃言锦的兵马连一半都不到,竟也勉力相撑,未落败相。这都得益于萧言锦亲自练兵,不但操练兵技,也磨练士兵们的士气,从冬到春,从春到夏,短短时间里,将原本散漫的士兵们,打磨成了铁血战士。随处可见以一敌二,以一敌三的场景。
萧言锦也在挥剑厮杀,紫电于烈日下汪出一片淡紫光芒,剑气划过之处,士兵无一不倒下,身处数
百人的包围圈,他一脸风轻云淡,只是眉眼间戾色更甚,夹裹着让人不塞而颤的杀气,如一尊天神,战斗在万军之中。
士兵们被萧言锦的英勇所鼓舞,越发斗志昂扬,仅尽人数上不占优势,却没有半点退却,人人皆奋不顾身的挥刀往前,战局一时呈胶着态势。
无数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草原,野花被践踏成泥,厮杀越来越凶猛,到处都是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人人都杀红了眼,成了无情的杀人机器,而日头渐渐西移,胜负未分,这一天却要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大地似乎突然颤粟起来,无数骑兵从地平线上冒头,先是一点,后是一线,以燎原之势,飞快的朝这边移动。远远的,那面黑底龙形旗便映入了萧言锦的眼帘,他勾了下唇角,牵起冰冷的笑意。
顾永终于到了。
七万人马以雷霆之势,从萧言锦的后方包抄,与齐子恒的军队呈合围之势,要将萧言锦裹进包围圈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在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