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太后看来,梁王过世后,许怡怜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这一刻,她露出了悲伤戚悯的模样。塌着肩,垂着头,嘴角耷拉着,眼里失去了光彩,似乎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事情发生?
她没呆多久,就以身子不适,向魏太后告退出宫。
魏太后亲自把她送到门口,拉着她的手叮嘱了几句,目送她离开。
萧芙玉说,“四哥尸骨未寒,四嫂却遭到这样的抵毁,实在太可怜了。”
魏太后叹息道,“你四嫂向来从容得体,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苦。今晚这些话,你别传出去,免得再生事端。”
萧芙玉点点头,“知道了。”
许怡怜回到大将军府,因着过年,府里灯火通明,虽然她不在,管家每年都按老规矩办一桌饭,让下人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她在一片喝酒行令的喧嚣声中,沿着曲廊回了自己的院子。
推开门,却见渡川坐在桌边,冷眸一抬,望着她,“你回来了。”
许怡怜反手把门关上,“你来做什么?”
“你进宫这么久未归,我不放心,正要出去接你。”
“不是让你不要到这里来么,小心让人看到。”
“我行事很小心,不会被人发现的。”渡川打量着她,“你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许怡怜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她倒底还是说了。”
“谁,说了什么?”
“灯草,说我杀了梁王。”
渡川大惊,“我这就去将她灭口。”
“不必,”许怡怜坐下来,“说都说了,再杀她又有何用?这样也好,至少不必再想法子去探个究竟,”顿了下,冷冷一笑,“说归说,也要有人信才行。”
“万一有人信呢?”
“只要皇上,太后,萧芙玉不信,其他人信又如何?”
渡川还是不放心,“依我看,以后你别进宫了,太冒险了,那丫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她。”
许怡怜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这话都说多少次了,哪次办到了,也不指望你了,如今她在宫里四面竖敌,我不动她,且有人动。”
渡川被她说得面红耳赤,辩解道,“先前她身边有肃王,碍手碍脚,现在……”
许怡怜手一抬,打断他,“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好了么?”
“打听好了,消息刚传回来,因着是冬天,崖底的尸骨还未曾腐烂,只是摔得七零八落,已经辩不出模样了,不过从穿着上看,尸体穿的都是青布袍,底下是软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行头,除非肃王和亲卫穿的是一样的青布袍。”
许怡怜摇头,“不会,肃王的行头定与亲卫不一样,没有其他发现,说明肃王不在崖底。”
“可传消息回来的人说,只要掉下去,必死无疑,没有生还的可能。”
“找不到肃王的尸骨,我就当他没死,”许怡怜眉目一展,“这么大一个漏洞摆在那儿,皇上居然不闻不问。倒底谁给他吃了定心丸?就这么肯定肃王一定死了?”
——
姬寻觉得小灯爷最近戾气很重。
虽然灯草拿他当仇人,开口闭口要弄死他,但相处下来,也并没有横眉冷对,限制他靠近三丈之内。
可如今见到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要再靠近些,她那刀子般的目光立刻射过来,凶狠的劲头像要剐他的肉。
而且姬寻发现,每当灯草恶狠狠瞪他时,那目光竟不是虚的,而是实实在在落到了他脸上,惊讶之余,他都不知是该受惊若宠,还是为之而苦恼?
同样获得这种待遇的还有萧言镇。
从安福那里知道,灯草那晚看戏心情貌似还不错,想来这便是个缓和关系的机会,刚好过年这几天休沐,没什么事,他一腔心思全放在西行宫,不时就过来看看灯草,但只要一靠近,灯草冷嗖嗖的眼刀就把他钉得止步不前了。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