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川出了宫,在城里绕了大半个圈,确定无人跟踪,这才翻墙进了大将军府的后院。
屋里亮着灯,他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走进去。
许怡怜在拔灯芯,看他一眼,“先别说话,让我猜猜,这一次……你又失败了。”
渡川有些吃惊,“你如何知道?”
“你推门的时候犹豫了,”许怡怜说,“若是任务成功,你应当迫不及待的冲进来告诉我。又怎会犹豫?”
渡川垂着头没吭声,许怡怜擅于注重细节,她能猜出来,其实也不奇怪。
“为何失败了?”
“灯草很警觉,她比想像中要难对付,而且……”
“而且什么?”
“皇帝对她很重视,不但派了重兵把守,还亲自赶了过来,要不是半路上碰上,我要脱身只怕有些困难。”
“皇帝也惊动了?”许怡怜眉头微蹙,莫非萧芙玉说的是真的,萧言镇喜欢上了灯草?要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一听到消息就赶过去。
可以她对萧言慎的了解,皇帝并非儿女情长之人,他这样重视灯草,难道有其他原因?
杀了两次都没死,那个贱丫头身上倒底藏着什么秘密?
——
第二日,萧言镇罢了朝回来,见温容负手站在腊梅树下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次他们发生了争执后,这是温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萧言镇轻轻咳了一声,温容立刻转过身来,关切的目光从上到下先打量他一道,“陛下可安好?”
萧言镇笑了笑,“朕能有什么事?”
温容压着火气,“昨晚……”
萧言镇抬了抬手,“进来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安福把屋里的奴才打发出去,亲自奉了茶,又把门关好,自己守在外头,方便皇帝和温容说话。
温容进了屋,反倒不说话了,板着脸,面色凝重。
他其实是个好脾气的人,轻易不发火,就算平时大喊大叫,气极败坏,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但萧言慎知道,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到朕身边来。”
温容把脸扭到另一边,表示抗拒。
温公子动怒,常常六亲不认,萧言镇无可奈何,只好放下皇帝的架子,自己过去挨着他坐下来,轻轻戳了戳温容,“真生气了?”
温容冷哼,“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以为可以瞒得过去?”
萧言镇知道温容是紧张他,才这样生气,不管他们怎么闹,温容还是关心他的。
他心里一暖,放柔了声音,“朕不是没事么。”
温容把脸扭过来,“陛下是天下人的皇帝,古训有云:君子不立危檐之下……”
萧言镇握住他的手,“朕知道吓着你了,但朕有分寸,这事……”
“陛下还要瞒我多久?”
“朕没打算瞒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说的是灯草,”温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她就在宫里。”
萧言镇,“……”慢慢松开了温容的手,嘴角的一丝笑意也敛了回去。
“陛下知道,灯草原本是我的人,我想见见她。”
萧言镇站起身来,嗓音微冷,“朕看,你是想知道肃王的情况吧?”
温容也站起来,坦荡的看着他,“知道了又如何,有些事情已然发生了,无可挽回,只能认命,我对陛下的忠心,陛下应该知道。”
萧言镇盯着温容的眼睛,带着审视,温容迎着他的目光,并不回避。
半响,萧言镇轻轻一笑,“朕当然知道你的忠心。”
温容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与他情同手足。而温容与萧言锦分开十二年,隔着物是人非的岁月。他不信温容会站在萧言锦那头。
“灯草听你的话么?”
“应该听的。”
萧言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