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迫悬于半空,离那帝玺、诏书不过两指之距。
在周札便要回身斥责周女王时,周女王已先他一步向李牧问道:“陛下为何单单禅位于我兄长?”
但听所问,李牧亦做痛心疾首道:“朕这个天子,一无将可调,二无兵可用,三无臣可依,放眼古今,还有哪位天子有朕窝囊?再加之朕如今又中了箭毒……”
说到此处,李牧已是眼眶泛红。
听李牧这番吐露,周女王已渐渐松开了周札。
“如今朕将要走了,在走之前,朕唯一能为皇后做的,便是为皇后则一去处,好让她安享余生。”
“这么说来,这旧都是陛下为皇后所则的?”
“是!这也是朕唯一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好!”
但听李牧所言,周女王亦向他说道:“没想到陛下对皇后竟如此情深,这旧都……”
“这旧都,本将军答应陛下,这旧都本将军此生绝不踏足半步!”
“兄长!”但听周札所言,周女王亦立时向他喝道。
帝玺、诏书已在眼前,周札已是无心在听周女王的劝阻。
只见他一手夺过这害人的二物,并如视珍宝的搂入怀中。
心已迫不及待,周札紧搂此二物向李牧急声问道:“陛下打算何时启程?”
“这禅位要登天坛告天、告祖,这天坛太高,又路途遥远,朕恐怕……”
“那便不登这天坛!”还没等李牧将一句话说完,周札又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
“还是周将军体贴朕!”
向周札说完此话,李牧转身看向季明道:“去击钟吧。”
“击钟?击什么钟?”但听李牧向季明所说,周女王亦是诧声问道。
“遵古制,天子驾崩需击钟四十五响,噩指九五至尊薨逝。”
这个古制即便季明不说,周家兄妹也是知晓。
亦正因为知晓,他二人才会为之震惊。
难道说,这陛下现在便要向整个邺城传钟他的死讯吗?
他可知道,他这四十五钟一敲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那将意味着,自这四十五钟敲响之时,天下便再无陛下此人。
直到这一刻,周女王才真的相信李牧是真的要禅位以他的兄长周札了。
季明领命敲钟去了!
李牧扶着书案向周札不舍说道:“这丧钟一响,朕便会走,至于朕走后,这剩下的局面便要依托将军来控制了。”
“好,陛下放心吧,待丧钟响起之时,本将军便会让舍妹传令叫本将军驻扎在城外的五千轻骑入城。”
你还带了五千轻骑回来?
但听周札所说,李牧虽心中震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向他说道:“这样最好,待朕走后,将军可做一空钵……”
“这个便不劳陛下费心了,本将军知道该如何做。”
“咚!”
一声沉闷钟响忽而于宫内震响。
震响刹那,庞涓、邓艾二人亦迈进沉心殿。
在周家兄妹那掩藏不住的喜悦与激动下,李牧被庞涓二人扶出了沉心殿。
但见李牧被扶出内殿,周家兄妹亦紧随而至。
大殿外,甄宓、王翦、白起、冉闵、黄石五人的肩上各挂着一个包裹。
这挂在他们身上的包裹不言而喻,当是他们出行所用的细软之类。
在庞涓、邓艾二人的掺扶下,李牧走到了甄宓的身旁。
站至甄宓身旁后,李牧与甄宓亦同时回身望向了这一座皇宫。
一望之后,二人相携着同时迈开脚步。
走了!
这陛下与皇后竟真的在他们兄妹二人眼皮子底下走了!
钟一响而始,始后不绝!
深夜宫钟响,群臣皆竖耳!
当身在大将军府的王舜听到这自宫中传出的钟响后,他亦是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