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同南安王谋反一事在满兆京传的沸沸扬扬,在谋逆一党关押在狱的第三日朝中便颁下明旨将逆党所行之恶昭之于世。
如丞相这般的权臣莫不过就是以公谋私欺上罔下,以己之权包庇自家族人大小祸事亦或是收受贿赂替他人行便。而湛诚修则被查出此前多次亲赴民间皆有谋取私利之行。
岼江水患时湛诚修自请抚民,水患之地常有疫病,湛诚修明面上安置疫所实则暗地将那些身患疫病之人丢入荒山自生自灭其中不乏襁褓小儿和年迈难行的老人,最后山中无一人存活;尧郡匪患时湛诚修请旨率军剿匪,明安帝有旨要将那群匪徒押入京亲审,可他将整座山的人都斩杀一净未留一个活口,明明那些匪徒中也有被迫为匪手上无血无罪之人,也有被抢入山的良家女子还有大小不谙世事的幼童,可他回京复旨时却说匪山中都是强悍蛮横的山匪且坚决不从。
此外湛诚修还私铸银钱用以拉拢远疆镇南军,去岁三国之乱时昭义军往南境增援的途中听得运来的粮草不知被谁所劫,那时所有人都以为是祺国,可事实却是镇南军的人所为,为的就是充实自己的粮库以备不时之需,朝廷只得再次派粮支撑昭义军才能势如破竹将祺军逼退……
等到一桩桩一件件都现于世人眼前时才发现温厚贤良只是太子遮掩丑恶的表象,罪证在上,无人反驳。
可未等内乱平息,南境便再度传来急报,祺国发兵二十万大举攻乾,五万镇南军不敌现已退到了广川,朝中再次震动,向潍领旨率昭义军再度赶赴南境御敌,镇国将军许卯亦在返回之途。
身在狱中的祝恭显听闻此信时面上终于有了神色变化,那是对自己守护多年的疆土被夺的愤怒和自己擅离职守的悔恨,可到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此次祺国来的比想象中的要凶猛,想来是从去岁就开始筹谋今日了,如今祝恭显将镇南军大半带离南疆自是最好的机会,谁都想做盛域这唯一的帝王,祺国皇帝自然也有这个野心,不然一开始不会答应凌国一同攻乾,现在凌国没了只要打下大乾这天下便只姓祺,千秋功业近在眼前又有谁不想要?
但大乾终归是有自己的运数在的,这一战打了半年后乾军终于是在烈日当空的夏日攻破了祺国都城,自此,天下尽归于乾。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时又是入了秋,还未至花甲之年的明安帝只这一年便已是满头斑白,两年余的国战内乱之下已是让这个习惯了太平安生的帝王心力交瘁,可他也做到了让这天下再次归于一家,打破了盛域两百年的分裂局面,他是一个不好战的帝王,却也是不怕战的帝王,主太平的帝王亦能定太平。
内乱反叛的太子和南安王一开始便被夺去了封爵,原本在那些罪行昭告天下后便要依罪论处,但外患来临帝王更多的目光是放在那战场上,外患解决后更多的是着眼于如何安抚天下百姓如何起复生民之兴,湛诚修和湛至嵩便在狱中关到了现在。
年迈的丞相早已猜到了帝王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入狱一月后便摔破了碗自尽,明安帝彼时正焦心于远疆之战,可听了这消息依旧将自己在大安殿关了一日,出来后只吩咐人将其好生安葬,可见他对孙丞相终归还是有君臣情谊在的。
至于湛诚修和湛至嵩,明安帝更多的是不舍得。他们一个是从襁褓时便长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哪怕不是自己的亲子却也已经如同亲子;一个是这世上自己仅剩的兄长,幼时情谊让他割舍不下。
一直未处置这二人可以说是被大事牵绊住,可又何尝不是明安帝的私心,他终究是下不了手的,但不下手便会危及湛诚锦继位也会让刚平静下来的大乾再次掀起风雨,如何抉择其实他早已想清楚了,只是需要一个人替他说出来,这样他才能狠下那份心,但现在没人敢说,他们都觉得帝王有心让那二人苟活于世,只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