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祺国进攻大乾反被向潍和祝恭显率军夺了三郡两城,初平定时大部分祺国百姓都逃回国境,但有些人的根就在那,他们走不了,也不想走,所幸大乾并不像凌国那般肆意屠戮,他们还是能有安身立命之所,而就在大量祺人逃亡和乾人入主的乱境中迟妘的人也顺利入了洛山郡,要做的也只是盯着洛山的大动静其余一概不管,自然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让人忌惮了。
在迟妘对明安帝几人说用性命担保自西南会有确信传来后的第三天信到了,信上只寥寥一句——镇南将军于今日率十万军往北行,余五万余留守洛山边界防守森严。
此信传来自有不信之人,毕竟谁也不知迟妘手上的信是何人所为,迟妘也早猜到了他们会如此。
安插密探一事自然不能大动干戈所以迟妘吩咐的那人也极为小心也足够不起眼,可也奠定了这些人不信她的局面,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用当初说服许卯让她带着宗璟潜入凌境时的办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却也只能说与明安帝一人。
等到明安帝将人都遣了下去,迟妘这才从袖中拿出一枚白玉雕刻云纹九天玄凤且其中隐有流光闪现的令牌示于明安帝眼前,稍淡下些笑问道,“陛下可认识此令?”
精细雕绘的玄凤印在明安帝眼眸,只一瞬明安帝双眸便睁大了许多,旋即漫上震惊和诧异,“九天玄凤令?!”
惊诧的脱口而出后明安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迟妘一眼,接着目光移回白玉令又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仓皇起身对迟妘拱手垂头,“此前多有不敬还望宫使见谅。”
盛域为尊的大乾帝王如今不惧任何人,除了先祖天地外也无需再对任何人行礼,现在却是只看了一枚令牌便对一个年轻女子垂下了那尊贵的头颅,这便是祈天宫之人在盛域的地位。
九天玄凤令只祈天宫掌宫及其座下弟子所持,其余祈天宫之人都是持九天玄雀令,但不管是制玄凤令还是玄雀令的玉都是祈天宫外无从得见,所以只要令牌现于世人眼前祈天宫之人身份便再无可疑,当初的许卯也亦是见过此令后不再质疑迟妘任何决定私下亦对其恭敬非常……
约莫过了一刻钟殿门才复又打开,陈太尉和林泗成入殿后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但明安帝一句“此信可信之”让二人都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他们不知道这一刻钟殿中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也就是因为不知道取信的缘由才如此,可明安帝瞧着并未有跟他们说明白的意思,二人也只能应下,但心底都对迟妘带了些警惕之心而不再是此前的全然信任……
这日之后迟妘便出宫回了府,毕竟伤也该好的差不多,再不好怕是外头那些迂腐之辈就要在朝堂上弹劾她祸乱后宫秩序了,而一切安排也都安排好,她自也没必要再待在宫里。许是这些日子看多了宫中一成不变的景色出宫回府后的心情竟是好了许多,宗璟也在她憩了一觉后找来了。
“都安排好了?”
开门见山一向是二人的习惯,虽然这些日子迟妘为了“好生养伤”不曾给宗璟传过信,但他终究是坐过帝王之位的,这些日子兆京里里外外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变化他可没漏看过,该察觉的自也察觉了。
“就等着那虎狼来了。”
迟妘走到宗璟对面坐下接过了他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许是因为刚睡醒身心都放松所以眉眼间带了平日里不曾有的倦怠,宗璟亦察觉到了。
“天所命若不遵会如何?”
他是迄今为止不天山外除了明安帝和许卯知道迟妘身份的最后一人,却不似那二人对迟妘的恭敬而是如同一开始般随然。
迟妘闻言轻而一笑,随后目中漫上些幽远来,“我们这些人自小就是在‘以天下苍生之生为生’的训诫中长大,不能坐视天下疾苦不管,不能推阻卜天石所命,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