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从大举进攻到退出三国相争用时不到一年,宗璟匆惶继位不举登基大典,临朝第一日便下旨撤军向大乾称臣,接见乾军主将许卯和奉旨行事的大乾女官迟妘定下投诚文书,在位仅一天便不再称帝,自此盛域只剩实力雄厚的大乾和刚坐收了渔翁之利的祺国两相抗争。
到得六月下旬大乾新收之疆土已然趋于平静,许卯率军驻守新境,迟妘则奉旨归京许卯先行回京复旨再行返回亦是护迟妘入京,而昔日的凌国太子宗璟病逝之信逐渐传开,在不知有多少人在叹息其宿命之时宗璟正在迟妘的马车上与之对弈,瞧着不但没有病榻之气反而比之前更为神采了。
“如今四处都在说你是那戏文中的薄命儿郎,你这招金蝉脱壳倒是使的不错,这样一来都无人再去说你罔顾孝道了。”迟妘瞧着对面明显比在平俞时更为松快的男子默然一笑。
这厢的宗璟懒懒散散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古来亡国之君多遭后人唾弃,战事非我起却因我得以了结,阿妘这话说的倒是半分不念我的好处,要知你可是因为才立了大功得以升为一品女官的,日后可莫要忘了我的好处。”
是了,此般收了凌国后乾帝便又是一封圣旨到了迟妘手中,让她回兆京的同时也破格将她从三品提到了一品女官,大乾自古以来坐到一品女官位置上可就她一人了,但迟妘自己却是不甚在乎的,毕竟这个名头她迟早得抛下回到祈天宫去的,不过是给史书留下一个名字罢了。
“我到此来只是为了百姓安宁,我可没那加官进爵得万人敬仰的志向。”
“可你已经做到了,这时再说这些小心遭人闲话说你清高自傲。”宗璟有些许无奈的摇了摇头,有谁知道现在天下闻名的迟女官竟是个只想着偷闲的人呢。
“世人看法只是禁锢自己的牢笼,不在意便能活得自在,人生在世又怎可为他人之见而活。”迟妘满不在意。
宗璟闻言带着些探究看向了迟妘,“你如今真是二九之年?”
“千真万确。”迟妘答的毫不犹疑。
见此宗璟带着深深的不解继续看着棋盘,有些事既然别人不愿多说他自也要去自讨没趣的追问……
时至八月中旬,迟妘一行到得兆京,大乾太子湛诚修携百官相迎,阵势不可谓不浩大,迟妘身着乾帝特遣宫中织造司所制的暗紫绣麒麟瑞兽和锦簇团花的女官服,发髻上是与之成配的金玉簪钗,官服本是暗沉的颜色和稳重的金玉钗环这年纪本是撑不起来,但迟妘却是生生将其压住了,不见了平日里的飘然若仙取而代之的是庄重端正。
百官早已耳闻迟妘年岁却不知其相貌,现今见到她也俱都是眼前一亮,这般容貌就是取代兆京第一美人也是可以的,而她还是这大乾唯一一个能立于朝堂的一品女官。
众人打量迟妘时她亦将众人归入眼帘,为首的太子在一群人中自然亮眼,迟妘亦是有过了解。
乾太子湛诚修如今二十有三,于十一岁时被册立为太子,但却不是中宫所出而是贵妃子嗣,年岁仅十二的六皇子湛诚锦才是中宫所出,湛诚修正是在湛诚锦出生这年被立为的太子,个中缘由现在虽不甚清楚但想来不要多久便会知道,而迟妘现在面前的湛诚修一看便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的眼里有野心,有隐忍,这样的目光迟妘不知看过多少回了。
行到湛诚修面前迟妘随许卯行下一礼,“臣迟妘参见太子殿下。”
“迟女官巾帼之姿本殿久闻,如今可算是见到了,果真是比传闻要更胜一筹。”湛诚修笑得温和,背对着百官看着迟妘的目中有着不掩藏的欣赏。
“粗鄙之身不敢当太子殿下称赞,为国效力乃臣民之本分。”迟妘不喜不惊的说着客套之词,对于湛诚修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这般倒是没让湛诚修心恼而是目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