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下旬迟妘和宗璟到得凌长原郡,二月初便入了长原郡府衙见得了长原郡郡守。
凌帝要舍弃宗璟一事于情于理都是有悖人情的,所以至今怕是只有那么几个人知晓,这些远离凌京的官自然更不会知道,现在宗璟以太子身份密见郡守当是如鱼得水,恰好这郡守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不管宗璟说什么他都照办,直到宗璟告诉他不日便要开战让他不要抵抗直接投诚且无需向朝廷奏书时他才慌了。
两国和盟已是天下皆知,这郡守虽还不知宗璟所说的战事何来,却也知道主动投诚便是叛国,胆小如他又怎敢如此行事,但这样命令的他的人是本朝太子,是未来的君王,该如何抉择已是不用多想,宗璟和迟妘将长原定为攻凌的破口自也是因为这个此人胆小如鼠的心性,甚至连口舌都不需多费便将事办成。
长原安排妥当后迟妘便立刻送信给了许卯,许卯当下便率军直入长原,有了郡守之令各城都未反抗,不过半月乾军便将长原拿下,等许卯一众到得长原时迟妘和宗璟也已经往长原以南的平华而去,不过几日大乾十万援军也已经抵达长华正往以北的林苍郡去。
平华郡郡守比长原郡郡守要谨慎许多,但也奈何宗璟身份之高不敢当面违逆,面上答应了宗璟向乾国投诚背后却是往凌京送去了告急文书,迟妘知晓后便是立即传信与许卯着其领军速来讨平华。
平华的告急文书到得凌京时凌帝震怒,当即遣大军往南御敌,但为时已晚在凌军赶来之际乾军就在迟妘和宗璟的内应之下攻破了平华和临近的云川,而另十万乾军也攻下了以北最难攻克的林苍,数十万大军抵达兵临凌京所在的凌波郡外不过只用了三月,祺国见势也掺了一脚分了一杯羹拿下凌国南三郡却是有眼力的不与乾相抗,至此时凌国气数已尽。
乾军围守在凌波郡外并未立刻攻入,不是不能攻,而是给宗璟一个面子。
宗璟同迟妘先乾军一步入了凌波郡,又得宗璟在凌京的幕僚接应入了京城,现下二人已在凌国皇城之内和凌帝相对而立。
戍卫凌京的三军皆已被派去御敌,现下京城中只有仅三万人马的皇城军护卫,且这三万人皆是听命于国师,而国师效忠的却是宗璟,仅凭幕僚宗璟和迟妘当然入不了把控森严的京城,但若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相助便是再简单不过了。
宗璟自小便承国师之教诲待国师如师亦如父,国师亦是悉心教导从未有过半分杂念,他只一心想为凌国培养一个贤明有成的君王,却不成想宗璟身缠旧疾,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却又被凌帝送去乾国为质,聪慧如他又怎会猜不到凌帝意图,君命和圣旨将他压在了凌京,是宗璟的信将他救了出来,让他明白了现在的凌帝已经不值得他再效忠,况天下大势所趋,凌国也没有必要再抵抗下去让更多无辜之人为之牺牲。
凌帝气虚而弱的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御座之上,旁边还站着一脸紧张之色的皇后,其怀里还拢着一个总角年岁的孩子,想来便是宗璟口中提到的皇弟,这会儿宗璟站在他们对面倒是显得极为不近人情,他们看宗璟的神情也全然不似看亲人,让人瞧了也是唏嘘得紧,要知道宗璟离京也还没有半年。
“你个吃里扒外的逆子!”
一本奏章扔向了宗璟砸中了他的额头,他也不躲就那么受着,额上被奏章的一角磕破了皮流了血,宗璟却是笑了,笑的异常薄凉,“父皇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左右以后也不用你们也不用再见儿臣了。”
“璟儿,”皇后开了口想往前来,却是又被宗璟的眼神给吓的定在原地,“你父皇都是为了凌国才将你送去为质,你怎能助他国来讨伐自己的父皇呢?!”
宗璟闻言又是一声奚笑,“为了凌国将儿臣送去为质儿臣不怨,但父亲为了疆土要杀儿臣,儿臣又怎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