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过后便是天晴,但却不知这天晴是属于何人。
魁临王军因这雨日被迫耽搁了两日已是心下焦灼,且援粮迟迟未听见来禄关的动静,这样下去军心迟早会散,幸而这雨停了,雨停的这夜魁临王和一众将领以酒立下必取阖关之誓找回了些士气,敖腾眼中亦是燃着熊熊火光,一看便是个嗜血如麻好战之人,但却无人注意到负伤站在那的弘雄目中闪过的一瞬松快……
隔日天光大亮日渐高升,敖腾率领八万王卫军和剩下的两万铁屏军气势汹汹向阖关进发,魁临王与剩下的一万王卫军坐镇军营,负伤的弘雄和逯畯镇守禄关,军探来报定永军和凯风军除了戍守城防之兵便是都戚容珩前去应战,张勋镇守阖关静待。
两军对垒,敌军生气十足我军也不遑多让,两方战鼓雷鸣险些要将天都震塌了去,这般场面只让人觉得心头振奋不已却也并无想见之心。
敖腾骑在一匹赤色骏马之上手持一柄金背七星刀相貌堂堂傲气昂然,其旁一众王军将领也是如狼似虎一般的凶狠面相,戚容珩手握双缰只一扫眼便将敖腾之态收入眼底,终风剑缓缓出了鞘握于身侧瞧一眼便觉寒气凛然,这柄剑这些日子可是饮了不少敌军之血了,也不枉来这盛尧战场上走一遭了。
剑一出鞘戚容珩周身气势便陡然强盛,面上的淡若如水也换成了森然之气宛若一方杀将,敖腾在终风出鞘的第一时便被吸引了目光从戚容珩身上移开,后心下直道这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而面上的欲夺之心昭然若揭。
他心下承认今日一见戚容珩是如传闻中那般的神采英拔,但他如当初濮宜军的陈浦一样觉得这战场之上不是靠皮囊就能打胜战的,一个才打过了几场战的人又怎能赢的过从战场上杀出生路走到现在的他?
这般境况之下便再无多话,令下厮杀声起,一个奔着夺取一个奔着守卫,都是拿命再搏,只看最后到底谁才是那个赢家。
戚容珩理所当然的迎上了敖腾,不再如之前对阵逯畯那般的手下留力,而是一开始就使了全力动辄杀招,敖腾在阵阵惊诧中奋力挡下戚容珩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一时间也是想不明白戚容珩一个在京城锦衣玉食的贵公子都能有如此骇人的气势和实力,这一会儿他才明白逯畯所言不假,戚容珩真不是随意就能匹敌之人。
敖腾奇怪为何戚容珩能有如今实力,是因他不知戚容珩将那份仇恨埋在了心底有多久,他也不知戚容珩对自己父兄曾守护住的北州有多深重的寄托之情,于戚容珩而言阖关不仅是阖关,北州也不仅仅只是盛朝的一处疆域,这是他父兄用无数次的鲜血和心力换来的一方之土,他不能让自己父兄的心血付诸东流,敖腾这样的人不会明白,戚容珩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明白了。
春光暖阳之下是极为煞风景的鲜血弥漫,不过一刻钟敖腾便被戚容珩打得节节败退愈渐无力招架,纵使这般身上还是有了不少的伤,而戚容珩身上还是毫发无损,其余各处的定永军之人也皆都是全力对敌,在裴昌憋屈了十几年的怨气在这一朝尽数释放,只因对面是他们所熟悉的北尧之敌。
阖关城楼之上张勋和吕仕并肩而立,面上都稍有些沉重,毕竟战场上局势变幻多端谁也不能肯定的说自己能赢,凡事多少都得留下一份余地来。
而魁临王军军营中的魁临王亦是面上不见笑,心中不知为何总觉惴惴不安,当即便召来了军中卜卦的巫师来替此战再卜一卦,毕竟昨夜卜得的是大捷之喜,如若再卜还是如此他也可放下心来。
卜骨被投入火中带来噼啪之声,不消片刻火势见小巫师向前一步细细察看,待看清的一瞬便双目圆睁惊诧万分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便跪伏在了魁临王的面前。
“王爷!此卦大凶,若是早早撤军奔逃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战战兢兢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