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对叛臣的处置向来是不由外人置喙,戚容珩要将丁帜和李翼丢给北尧时张勋也曾持反对意见,但听了戚容珩反间之计后便同意了,可他以为戚容珩只是让丁帜去做一枚烧粮草的棋子,却是没想到戚容珩还埋下了一步和颛孙皇后一党交易的棋。
颛孙皇后想要借魁临王里通外敌扳倒殷圳一大势力,那这人证就必须是要有的,无论是李翼还是丁帜只要有一个就成,那边无非就是再行拉拢丁帜让其再叛向皇后一党助其行事,毕竟现在的丁帜可是在盛朝和魁临王手下都保不了命了的,想他这样求权怕死之辈能不接下这个橄榄枝?戚容珩在断了魁临王的后路之时也断了丁帜的后路,现在他只有颛孙皇后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这步暗棋张勋到现在都还没发现,但弘雄却看明白了,或者说是他背后的游褚看明白了,所以戚容珩才有那么一句话,远隔千里却还能洞若观火,也只道这游氏不愧是迟纭亲口称赞过的……
要达成交易当也要拿出诚意来,弘雄放任戚容珩烧粮草便是诚意,那戚容珩自是将丁帜给交出去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戚容珩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弘雄对牧骁下手,且不论生死只要动了手就成。
这是弘捷做不了主的,随后便说自己回去问过自家将军后明日再来商议,戚容珩自是无所谓的放人走了,而弘捷回到禄关将此事一禀弘雄的面色也是变了一变的,“他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先不说这牧骁同他关系近不近,单是以牧骁那一身本领来说他就有所不及,如若要对其下手便只能是一招毙命否则自己便暴露了,别说之后所有谋划,就是能不能保着命见到长瀚王都不一定了,戚容珩说的是无所谓生死动手就行,实际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杀了牧骁这一条路,而这么大的风险仅仅是为了换一个他国之人,但现在这个他国之人对自己主子有多重要他也知晓。
“今夜将牧骁请来。”弘雄沉了口气已是下定了决心。
弘捷本还担忧重重,但见自家将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便也无所顾忌应下,幸而牧骁昨夜回禄关后现在还未离开,否则还真是有些难办,这会儿连弘雄都忍不住道一句戚容珩是不是长了天眼怎么一切尽在他掌握。
雨日的天暗的有些快,入了夜后这雨还是下得没停,牧骁被弘雄请到了东门处说是这方有些不大对劲想让其来看看是不是还有敌军在城中,牧骁是奉命在禄关协助善后的,听得此信当下便带人赶了过来,等走到一处偏僻的宅院时里头确实传来了动静,两人相视一眼便一左一右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往里走,但两人身后的人却是一个个倒了地。
院内此时也闪过几个黑衣人的身影,牧骁当即追去弘雄也紧随其后,但那几人像是极为熟悉此处地形一个都未曾追到,牧骁当也察觉出了不对来向弘雄看去,却哪知在还未回过神来之时便被弘雄从背后捂住嘴一刀贯穿了胸腹。
他圆睁的双目中有着不可置信和不甘心,可能是在不可置信着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竟是叛徒,也可能是在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毕竟他兄长的仇还没报完。
牧氏兄弟一个死在了战场之上一个死在了阴谋诡计里,要怪便怪自己生在了北尧的政权交替之时吧。
牧骁倒地后弘雄面上也有些不忍,但不过稍纵即逝,随后弘捷便迅速赶来,两人不过一对视弘捷就拿起了手中的剑在弘雄臂膀和肩头各挥了一剑,伤怎能不疼,但弘雄依然咬着牙未吭声,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就此落幕,接下来就该善后了。
这人都死了接下来的戏要怎么唱就是弘雄的事了,不过是一出残余在城中未出去的敌军奋力相抗牧骁孤身入了埋伏圈不敌而亡的戏码,魁临王纵使觉得疑点重重却也找不错半分错来,就连弘雄身上的伤都看着不是他自己或者王军中人所致。
痛失一员大将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