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丁帜李翼的事戚容珩和张勋一众人曾讨论过如何处置,按理来说这叛国之贼应该要交由帝王处置,张勋本也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说的,但戚容珩却说了这两人送入京中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平民愤,倒不如让他们去敌军再帮盛朝一个忙自己看看戏也无妨,章程是不合常规张勋也有些纠结,但吕仕却对其开了口说此事有利无害,张勋一向信任吕仕便也就不再犹疑配合戚容珩的想法行事。
丁帜和李翼并没有谁是盛尧双间之说,他们真是实打实的投靠了北尧魁临王替他卖命替殷圳卖命,他们对北尧的忠心不假,却始终抵不过挑拨二字,在二人被推上战场之前已经分别都“不小心”听到了些关于定永军的机密,也“不小心”听到了对方有意回头转投盛朝,这样的两个人入了敌军阵营到了魁临王的身边去,对盛朝可不就是有利而无一害?
双方如今都没了什么要说的便真是再没那么多废话,盛朝这方本就怒气冲冲,逯畯和张勋只一对上眼便下令攻敌,张勋首当其冲和逯畯战在了一处,孙承绪则和王彬一同对上了手持闪着青寒光大刀的牧炳,刀兵碰撞之声和呼战之声一时响彻了阖关城外。
两方皆战鼓齐鸣,这后头都有人提着心在等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方交战已有一刻钟,气势却都分毫不减,盛朝久未与北尧对战却不见一丝畏惧,心里有的只是勇往无前。
虽言兵贵胜不贵久,但定永军与北尧对阵多场战役便知北尧之军皆都只是起势迅猛,只要能扛住或者躲开一开始的招式拖延一时半会儿的便可看出破绽,但这是十几年前的经验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到底是生是死,便只能全力应对探出敌军实力找出其破绽为之后胜利打下基础,这第一场战更是尤为重要,如若不全力以赴拿下此战那之后军心恐会不稳,此次应战戚容珩也是给孙承绪和张勋下了只能胜不能败的令,两人亦是毫无异议的应下。
是以便可见得张勋和孙承绪与逯畯和牧炳对招都是招招往要害处去的,逯畯和牧炳怎么察觉不到他们的意图,手下自是也不遗余力全力应对,说到底这场首战拼的就是自己的本事和能耐,而戚容珩能对孙承绪和张勋下令便也是证明了他觉得两人有此能力,而这两人也确实不失他所望。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孙承绪对北尧都有着满腔的怒火,而张勋从十几岁就入了凯风军跟着上了不知几何的战场,见过了北尧人的残忍无情,也看清了他们无视战火硝烟所带来的生灵涂炭,他站在正义的一方,对这样无来由的战事义愤填膺,这些年也因为盟约对北尧有着诸多的隐忍,如今便是发泄的机会。
那些将士亦是同他们一样,家国面临不保又怎能苟且偷生,大敌当前只有奋勇杀之,这样的军心是只知道开疆拓土不顾生灵的北尧之军所不能比的。
那败,就是必然。
戚容珩身前的城墙之上有一方刻漏,从战鼓鸣响开始刻漏已经换过两回方向,现在这刻漏中的沙砾已经快要尽数流向底部,潘兆军盯着那刻漏不放,吕仕也时不时的看一眼,远处沙尘弥漫厮杀声和战鼓声一直响于耳边,戚容珩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刻漏之上,在最后一簇沙砾流完之时开了口。
“差不多了。”
这方的话音不过刚落下,战场之上和逯畯对敌的张勋手中的长剑便将逯畯身前的硬铠划破了一道大口,剑身也直逼内里而去在其胸膛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他自己身上其实并没有得好,手臂上后背上都有逯畯的刀留下的或大或小的伤口,但都没他对逯畯这一剑来得重,逯畯当即便往后撤了去。
那方和孙承绪王彬僵持不下负了轻伤的牧炳看见便甩开两人直奔此处而来,张勋当然不会就此停手,即刻便乘势追上欲再猛创一伤,但还是被赶来的牧炳举刀拦下,张勋也知道自己打不过两人便借势往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