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关的雨是从夜里开始下的,如今亦是下到夜半就停了,凯风军的军师会观天象,早两日前已经开了口说这雨一停至少会有半月不再有雨,戚容珩和张勋都明白这半月便是两军与北尧生死殊斗的半月,外头不再有雨声,两人一个从书案后望向窗外一个从榻上起身打开了窗,目中皆有着深思。
天将破晓时分,阖关城外十里的铁屏军已然整肃军容蓄势待发,而阖关的定永军和凯风军都同样的严阵以待,几日休整定永军恢复了些精气神,气势看着也更为盛足,最后也不出众人所料,铁屏军由逯畯亲自率军前来压城,报信的兵匆匆忙忙奔赴两军,报的敌数如戚容珩所猜测的七万。
闾丘裕夜袭奔逃时戚容珩曾说要见自家公主安危,但现在华清婉的下落在北尧境内不明,他们交不出人却不在乎,反正此战也避免不了他们又怎会再去顾及一个敌国公主的安危,反正都是要拿她祭刀的,如今是死是活自都阻止不了这场战,等这几日也是担心丁帜和李翼叛变回盛透露了自己的计划,这几日看阖关这边并未有什么大的动静想来是那两人还没有出尔反尔,便也就无所畏惧了。
敌军兵临阖关城下二里地,显然是还没打算直接攻城而是在等着盛朝应战,盛朝若不应战他们就是攻也攻不下只能是耗费气力,倒不如爽快些直接面对面打一场分胜负的好。
这些日子戚容珩和张勋早就有了对策,今日是逯畯亲自率军前来按理来说戚容珩应当出城应战,但他却派了孙承绪领军前去自己和潘兆军驻守城内,凯风军那方就让张勋去卖他逯畯一个面子,张勋有言道定永军需保存实力应对魁临王手下的王卫军,所以此次首战凯风军全军应战定永军只派三万,戚容珩也应了。
沉重的吊桥缓缓放下,对面不远处就是虎视眈眈的北尧军队,但张勋和孙承绪皆没有半分犹疑目中是必胜的决心,身后的将士们亦然如此,两人只一声令下便掀起了阵阵尘土飞扬,他们是奔着敌军的首级而去,也是奔着护卫家国而踏上这条或许是不归路的征途。
城楼之上戚容珩和潘兆军立在一处看着大军往不远处而去,旁边还站着一个年逾五十的青须老者望着远处面露沉思,这就是在凯风军待了二十余载的军师,吕仕。
“吕先生觉得此战赢面几何?”戚容珩抚着城墙上粗糙的砖忽而问道。
一旁的吕仕抚了抚胡须摇着头道,“天机不可道破,国公爷师从逾老该是知晓此理才是。”
除了箐余山的人没几人知晓戚容珩这身武艺和能耐师从何处,就连孙承绪都不知晓,如今这远在阖关的一个军师却如此轻而易举的道出了他师从逾尘,而他亦是毫不奇怪。
“但师父自己也道破了不少天机,可见这早已注定的天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吕先生太过小心谨慎。”
这话说的是万分的不经心,也有着太多的青年盛气,吕仕不由侧目往戚容珩身上看了一眼,随后轻摇了摇头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种老骨头也是该放手了啊……”
这话戚容珩没再接,但面上却多了分志在必得的笑意,旁边五大三粗的潘兆军左右是没听懂两人在说些什么,便也不去胡乱搭话掺和坏了这二人之间的气氛。
两军六万人马最后一队踏上了对岸后吊桥又缓缓收了回去,两军对阵气氛肃然,对面的铁屏军双目中似是有着烈火一般看着盛朝之军,那逯畯和牧炳也都是挂着一副誓要吃人饮血的凶狠模样,见此才知华清婉这么一个盛朝公主在这能吃人的北尧是面对怎样的情形活了那么十二年……
“这老天也发善心让你们多活了那么些日子,你们应该高兴坏了吧!”牧炳率先开了口。
他话音落下旁边的人亦是哄笑了一番,北尧向来是不讲道理之辈,纵使此战是他们挑起的他们也觉得此为正理,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