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正元一年也只那么一回,街上热闹自是经久不散,但迟纭一行在第二场烟火看完后就回了府,天色也晚老夫人已歇下便也无需去兴德堂了,几人便各回了各院。
从热气腾腾的浴桶出来迟纭身上总算是回过了暖来,浴屋中也氤氲着白茫茫的热气,外头屋里也烧着地龙迟纭寻常就直接着了中衣往外走,今日依旧如此,但还未走到门口时芷琴便抱了件披风进来给迟纭穿上,迟纭刚想说自己的身子还没那么弱,就听芷琴开口说了句“小国公爷来了”。
于此迟纭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说自己着中衣的样子戚容珩不是没见过,但芷琴几个却是不知晓那小国公爷同登徒子一般夜入闺阁,自是顾念自家小姐的名声了。
裹好披风出了浴屋,再绕过横挡在门前的鸳鸯竹锦屏风,便一眼瞧见了一袭墨黑束袖锦衣正端着杯盏喝茶的戚容珩,旁边的小几上还搁着一副流云刻金的面具,另一边的椅上搁着明显是方才才脱下的一袭墨黑的软毛鹤氅。
听着动静戚容珩也往这边瞧了来,迟纭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还是半湿着的,从热气冲冲的浴屋刚出来脸也是有些白里透红不染瑕疵,身上那袭雪青绣兰草织锦披风亦是衬得女子清丽非常,倒是应证了那一句清水出芙蓉。
“我想着你有事该是要晚些来才是。”见戚容珩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放迟纭不免生出了些局促,别开目光走到小几的另一边坐下,芷琴依旧站在她身旁仔细替她擦着湿发。
“事处理完便过来了,顺带给你带了你要的消息。”戚容珩说着收回目光,又将面具旁的一纸信笺往迟纭那方挪了挪。
“是幽云太子的消息?”
迟纭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拿起了信笺展开,这时戚容珩也忽然起身走到了芷琴旁边,只一伸手芷琴便明白他要作何,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却哪知自家小姐发话了。
“芷琴你去将明日要看的那些铺子的账册规整规整吧。”
听了这话芷琴便将手中巾帕双手奉给了戚容珩,之后便退出了屋去,戚容珩接过巾帕后也便为迟纭擦起了发,虽说有些生疏,却也瞧得出他仔细非常,手下还隐隐带了些内力,虽说这屋里烧着地龙,但迟纭身子本就不好湿着发易感风寒的。
“幽云太子有何动静?”戚容珩一边仔细着手下秀发一边看着被纤细莹润的手指捻着的信笺状似无意的问道。
这时迟纭已将信笺看了大半,听他这问便直言道,“他的太子印玺在我这,还将幽云在京城的据点告知了我。”
这句话一出戚容珩手下停顿了片刻,目中有了些戒备和警惕,心下思量片刻后依旧无意般道,“此人手段凌厉非常,回朝不过几月便稳下了幽云五年乱政,除他之外十个皇子皇女现只剩下五个,这份果决非常人所能及。”
这时迟纭已将信笺看完,听了这话也是笑了一笑,随后侧头看着戚容珩扬了扬手中信纸,“但你瞧见了,再果决之人也会有软肋,一旦抓住于你便也无有威胁了。”
依信笺上所言,微生羿的母妃与他五年前同遭暗算,本以为早已离了人世,却是近日得知他母妃与他一样在盛朝得了救,现在人亦是在盛朝,只不过微生羿还未寻着踪迹,思南阁也已经极为机敏的在寻人了。
看了这个后迟纭便知道微生羿为何要将太子印玺给她了,一来那报恩之言她在知道他身份时便只信半分,二来便是为了他母妃,毕竟现在幽云朝政还并未全然落到他手中,如若再有人起了心思拿他母妃作要挟也是件难办的事,是以如若在盛朝寻到了人定是要先寻盛朝相助的,知晓了此迟纭便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女子面上神采飞扬,戚容珩不知为何一时间来时心中的不快便消散不见,但还是垂下眸接着净发,“事有生变,人无定论。”
若